“嗯,我今晚在這裡,隻是想見一見老朋友,再會一會新朋友。”艾維斯平靜地注視著我的反應,下一秒就突然瞬移到了那兩棵樹之間,衝我邪氣一笑,說,“如你所見,我問候老朋友的方式非常得,刻骨銘心吧。”
我衝了過去,望著那幾個神情木然的守衛,明白他們沒有艾維斯的命令不會有任何動作,可是眼前的艾維斯,我當然也無法動他分毫。我孤身一人根本就隻能寄希望於艾維斯的憐憫,我不知道那種東西他有沒有。
“那麼問候完了,你打算怎麼辦?”我忍不住問。
艾維斯笑了笑,說:“不怎麼辦,放心吧,六道戒律什麼的隻是嚇唬嚇唬你,畢竟我跟各個親王的關係沒那麼親密,這事跟我關係不大,隻是不能保證我會永遠嚴守秘密就是了——雖然我已經保守秘密很久了,你不要擔心,這件事情如果放到親王那裡解決的,不過是讓格勞莉亞給裡維斯抵命,可是如果通過我處理的話,我有一個更好的方案。”說罷他眨了眨眼,好像真的很好心地在幫忙出主意一樣。
我剛要問他有什麼好方案,艾維斯就突然伸出手拔出了格勞莉亞胸前的桃木樁。
“啊——”格勞莉亞猛地揚起了頭,瞪大了眼睛一聲嘶吼過後是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黑發紛亂在雙頰邊跟著輕輕搖晃,我看清了她的麵容,蒼白得可怕,暗金色的瞳仁中的黑色瞳孔更是放大到了不自然的程度。
“格勞莉亞,”我撲上去抱著她,哽咽道,“你還好吧。”
格勞莉亞一見是我,馬上艱難地說道:“佐伊,你快走……走啊!”
我剛想反駁她讓她閉嘴好好休息,艾維斯又猛地將手裡的桃木樁輕輕推進了格勞莉亞的肩膀,那上麵還留有剛剛深深刺入格勞莉亞的身體沾上的血跡。我伸手想要去推開艾維斯,可是儘管情急之下我應該使出了全力,還是無法起到一點作用。
格勞莉亞悶哼了一聲,瞳孔又開始渙散,她吃力地說著:“艾維斯……我的事情……還輪……輪不到你管,也不要……把……佐伊……牽扯進來……”
我淚眼模糊地握住了那跟桃木樁,試圖想阻止它一點一點刺入格勞莉亞,低吼道:“艾維斯,你,放過她,你想怎樣?”
“不這樣的話,我的幾個手下要控製格勞莉亞會有點吃力哦,所以咯,”艾維斯好像很無辜,手裡的桃木樁卻又推進去了一點,“不然沒辦法進行心平氣和的談話呀。”
“你到底要什麼!”我暴喝道,眼淚卻更加不由自主地湧了出來,格勞莉亞痛苦的表情令我心碎,可是我卻無能為力,格勞莉亞曾給過我的保護我沒辦法給她,她淪落到這樣的境地我就更加無助。如今我們還能不能活下去都還是個問題,誰知道艾維斯這個變態到底想乾什麼。
“佐伊……不要聽他的……我愛你……不要……聽他的……”格勞莉亞慢慢地把頭靠向我的肩膀,輕輕地蹭了蹭,曾經冰冷威嚴的聲音如今變得氣息微弱到一陣風就會吹滅,這讓我更加心酸,還是勉強擠出了一個笑,抽噎著說:“哇,你突然表白,搞得我會誤會成那是臨終遺言誒。放心,你不會死的。”
“你說說你的方案。”我慢慢鬆開了手,瞪著艾維斯。
艾維斯也跟著鬆開了手,不再動那根桃木樁,由著它淺淺地插在格勞莉亞的身體上,但是我知道那也能讓格勞莉亞麻痹到難以動彈。他狡黠一笑,銀白色的額發微微漾著瑩潤的光,“很簡單,你加入我們,成為血族的一員。”
我看了一眼此時已經不能說話的格勞莉亞,可是她顯然是聽到了,正用近似哀求的眼神看著我。原本這應該是格勞莉亞期待的結果啊,可是她這樣看著我,格勞莉亞也會害怕的這個事實,讓我渾身蒙上了詭異的寒意,早先似乎就有所預感的某種陰謀已經開始張開它的陷阱露出內裡妖冶的觸須了麼?
“為什麼?這樣看起來,用你們的價值觀來衡量的話,我不是占了便宜了麼?”我擦了擦眼淚,大聲問道。
“哦,我讚賞你的勇氣,卡特小姐,這讓我開始萬分期待你的加入了。”艾維斯點了點頭,滿意地說,“我真喜歡看到一切都儘在我的掌握之中啊,不不不,也許很久以前事態的發展有些超出預期,不過後來往往都是我期望的樣子。你?哦不,卡特小姐,你並沒有你想象得那麼重要但是卻又非常不可或缺,我可以跟你說那是我的新奇點子——毀滅一個就要創造一個,但是不妨就告訴你實情吧,反正事後我如果覺得不妥的話還有辦法讓你忘記:締造新生兒是要跟上級報備的,韋斯特兄妹近年來低調得過了頭,我隻是想了個辦法讓他們重新回到我們的世界而已——”
“然後再利用他們?”我瞥見那幾個守衛麵無表情的樣子,突然萌生出了一個猜想,“你想把他們收作己用?”
“哈哈哈哈——”艾維斯又開始大笑,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正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艾維斯的笑聲也跟著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