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那麼你就可以麼？那你為什麼不動手？”塞莉還是惡狠狠地瞪著布蘭奇。

“我跟你說過了布蘭奇我們誰都不能動。”米蘭達好聲好氣地說，“況且我不是也由著你把這宅子裡的下人都撂倒了麼？”

佐伊搖了搖頭，她知道以塞莉的脾氣如果沒有自我控製的話現在她一定忍不住要毀掉布蘭奇的宅子了，僅僅打碎玻璃門真的算是客氣的。

佐伊也柔聲勸道：“咳咳，塞莉，也許我們該好好談談——”

塞莉猛地衝到佐伊麵前，使勁捏著她的肩膀搖晃著，似乎想要從這具軀體裡晃出原來的佐伊。要不是佐伊早已是不死之身，那麼大的力道怕是早被捏碎了骨頭了。

塞莉瞪著一雙碧綠色的大眼睛，怒氣衝衝地說：“你知道麼？我找了你兩個月！兩個月！你離開了晨霧鎮，毫無蹤跡！你可能被車撞死了你可能被賣了你可能死了！你還有可能他媽的被吸血鬼殺死了還有更壞的……你怎麼這麼蠢啊！為什麼要這麼做！”

佐伊回頭看了一眼布蘭奇，她正支著下巴哭笑不得的樣子。

“你在看的這個，這個家夥，她是你媽對吧？”塞利丟開佐伊，憤憤地指著布蘭奇轉頭跟米蘭達叫囂著，“你之前不是說把佐伊交給這個人沒有問題麼？打她電話不接就這麼不聲不響地把佐伊藏在這裡，一定是沒安好心，果然現在這樣——”

“喂，芭比小姐。”布蘭奇有些不爽了，“什麼‘媽媽’啊，我們這種人叫‘上輩’或是‘締造者’，叫媽媽多可怕啊，總會讓人聯想到下垂的□□或是層層疊疊的妊娠紋。”

在佐伊看來，此時布蘭奇那斤斤計較的美學正義真是微不足道到有些可笑，塞莉明明就是一副來向布蘭奇討債的樣子，她是已經想到應對辦法了才會這麼悠然麼？佐伊的心裡一點把握都沒有，擔心著塞莉會有什麼過激的反應，也愧疚著覺得光是以自己現在的這幅樣子就難以麵對好朋友，更彆提她已經猜到了米蘭達和塞莉是怎麼找到自己的。

一定是在履行白巫師中充當吸血鬼獵人的那一類職能的時候，才會追查到自己頭上來，時過境遷，想不到自己如今站到了塞莉的對立麵上，一個瘋狂殺戮沒被好好管製的吸血鬼新生兒。

“我也沒想到……”米蘭達麵露愧疚，但是她看了看佐伊又看了看布蘭奇，“但是我原本以為依照布蘭奇的地位和權勢，怎麼可能會這麼草率地締造後代呢？”

佐伊淡淡地看了一眼布蘭奇，等待著布蘭奇給出最好的解釋，早已孑然一身的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很簡單，隻是想借用吸血鬼的強大力量報仇而已，隻是不曾想結束了人類生命以後，自己失去的和得到的糾結得如此複雜。

“一點也不草率。”布蘭奇優雅地微微笑了，用她那動聽的嗓音耐心地說，“甚至可以說是注定的宿命的轉變，佐伊是天生的吸血鬼。”

塞莉抱著手肘上下審視著佐伊，漂亮的金色卷發隨著她不耐煩的點頭動作而閃著柔光，“你是說佐伊頭發留長了臉蛋消瘦了，變成吸血鬼以後輪廓更深了眼睛更深邃了，儀態優雅美麗多了？哦是的我同意。”繼而轉向布蘭奇，依然虎視眈眈，“但是你接下來還要說什麼混賬話？你把我最好的朋友變成了僵屍，你還要在這兒說什麼讚美吸血鬼血統的混賬話麼？”

“哦，沒錯！吸血鬼血統！一點沒錯！”布蘭奇豎起一根食指，揚起嘴角笑得人畜無害，她瞪大了灰色的深邃眼睛假裝驚訝，“芭比小姐怎麼長得這麼迷人智力也這麼高呢？”

塞莉白了她一眼，但是還是有些受用地把這些讚美照單全收。雖然她對布蘭奇很仇恨，可是佐伊站在這裡，好像跟她感情很好的樣子。

“你知道，我們最傑出的領袖東區親王被魔黨劫走了，至今下落不明。那位偉大的親王，算起來他是佐伊的曾曾祖父，你明白麼？他的親生女兒是佐伊的祖母。”布蘭奇滿意地看到那兩位美豔的白巫師瞪大了眼睛的精彩反應，繼續解釋道，“所以佐伊的血液裡有些美妙的因子，因為你知道吸血鬼是沒有生育功能的，但是奇跡中那位親王的未婚妻懷了他的孩子，沒有另一個奇跡中的奇跡可以讓她生下孩子，所以佐伊的祖母是在黑魔法的幫助下誕生的，於是代代相傳，佐伊的人類血統裡有吸血鬼血統和一些未知的黑魔法因子沉睡著，這二者跟我締造下的吸血鬼血液相溶以後產生了難以全數估量的後果，哦，其中有一些已經顯現出來了，我們的佐伊似乎比一般的吸血鬼新生兒要更加強大一點也更加狂躁一點，哦，親愛的，不用羞愧。”布蘭奇溫柔地把佐伊攬進自己懷裡，試圖安撫她的情緒，“沒必要為自己而羞愧，你就是力量——”

“少給她灌輸這種思想！”塞莉厭惡地打斷了布蘭奇，堅定地說，“我會努力讓佐伊重新擁有選擇，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既然吸血鬼是永生的，我就要佐伊耐心等到可以重新回到人類的時候，佐伊你聽見了沒有。”

“據我所知，人類到吸血鬼的轉變是不可逆的，芭比小姐。”布蘭奇輕撫著佐伊的肩膀，冷冷地說。

佐伊慢慢抬起頭，強忍住內心的苦澀，輕聲說：“塞莉，謝謝你，我已經有過選擇了。還有我真心希望，我們還是朋友。”

塞莉的目光一瞬間變柔軟起來，眼裡又開始閃爍著盈盈的淚光，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許內心的哀傷早已表明了她的不忍和忠誠，可是目前的局麵也不是她可以扭轉的。

站在一旁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米蘭達上前扶住她，終於開口了，“但是，我們今天來，是因為跟蹤了近期某個背上了好幾條人命的似乎有些失控的吸血鬼新生兒才找到了這裡，你明白麼布蘭奇？”她也儘量不去看佐伊，直盯著布蘭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