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塵多是紛亂,她一孤身女子,最能感受這無情與無助,於是,遇見便是注定的事情。
——文記
行走在秋風中,他的手浮上脖子間的那道傷口,因為她的手下留情,那道口子劃得並不深,但還是讓他感到了一絲細致入微的疼痛。
如果那天,麵對她的是水月影,那又該是如何精彩的一場血雨腥風。
一絲邪笑在銀色頭盔下油然升起。
落櫻劍術果然如傳說中那般厲害,隻是可惜,他已無法成就此劍術。
因為,落櫻劍法所形成的劍氣與所有傳統的劍法截然相反,練劍之人,倘若身體裡已練就了傳統劍法的劍術,再練落櫻劍法時,兩種相反的劍氣便會在身體裡相生相克,最後,會導致練劍者渾身血液逆流,甚至筋脈儘斷。
劍術越高,體內沉積的劍氣便越深,便也徹底與落櫻劍法絕緣。
淩霄寶劍,配上落櫻劍法,竟能完美得如此令人驚豔。
銀色頭盔下的這張絕塵的臉,此刻正浮上一抹令人心驚動魄的笑意。
終於,他看到了十年前埋下的籌碼,她滋長得如此完美,甚至超乎他的想象。
思量間,他忽的想起了什麼,白袍在原地戛然停止。
方才的她,因為與小二哥交涉不成,還。。。。。。
於是,他毫不猶豫得朝原來的方向,逆風飛馳。
昨夜的閒雲山,下來一場大雨,雨後的閒雲山,散著泥土的味道,一如往昔般清晰,自然。
阿冉煮好了午飯,隨後習慣得擺好了三副碗筷。
“紫月不在,你怎麼又忘了?”阿越柔聲提醒,卻見阿冉愣愣得看著呢喃空空的位子,失神很久。
紫月離開的這些日子,阿冉消瘦了不少。
不知道這個丫頭,有沒有讓自己餓著。
阿越手中執筷,一片月明星稀垂於筷間,亦懸空許久。
雪紫月又走回到了這條熱鬨的吟遊街。
街道兩旁喧雜的叫賣聲與她肚子“咕嚕咕嚕“的抗議聲交相輝映,饑餓的問題,是如此無法忽視。
“姐姐,買個紅薯吧!這紅薯是我爺爺自己種的,可香甜哩!”一個稚嫩的聲音叫住了她。
雪紫月轉眼看去,喚她姐姐的是一個年幼的女娃,看上去約莫七八歲的樣子,女娃身上所穿的衣服布料十分粗糙,顯得有些陳舊。
女娃的身邊站著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此刻正埋頭得烤著紅薯,年邁的他正是女娃口中喊著的爺爺。
“姐姐,我爺爺親自種的紅薯,可香甜哩!你吃一個吧!”女娃繼續的眼眸裡閃著無辜得祈求。
紅薯騰騰得冒著熱氣,空氣中散發著香甜的味道,濃濃得充滿了寧人的鄉土氣息。
雪紫月不自覺得咽了下口水。
“姑娘,嘗一個吧!”女娃的爺爺憨笑著抬起頭來,布滿皺紋的臉上沾著幾道炭痕,許是長期烘烤炭火的緣故,黝黑的臉上泛著潮紅。
同樣黝黑的手,捧著一個烤熟了的紅薯,正向呢喃發出召喚。
空空如也的胃“咕嚕咕嚕”得歡叫不停,渴望得等候著這香甜可口的紅薯的安撫。
白皙的手,伸向那誘人的紅薯,呢喃是那麼小心翼翼,那麼倍懷感激。
在這陌生而無枝可依的凡塵,竟然還能遇上這樣的人,向她伸出援助之手。
淳樸,如她思念的故鄉。
紅薯碰到嘴邊,溫婉的女子小嘗一口,滿口留香。
果然如小女娃口中所說的,他爺爺種的紅薯,可香甜哩。
雪紫月向這對爺孫倆點頭致謝,便要轉身離去。
她還要趕著去南方,去他口中所說的南宮王府。
是他說的,爹娘和哥哥會在那裡與她相聚。
此刻的她,不想再耽誤時間,隻想著馬不停蹄得趕到那裡。
“姑娘。”那個年邁的老人在她轉身的那一刻喊住了她。
雪紫月有些疑惑得回眸望去,絕塵的眼眸裡,多了一份敬重。
“姑娘,”老人有些訕訕得開口,“你還沒給錢呢?”
錢?雪紫月不解。
錯愕與疑惑全然流瀉在她絕塵的容顏。
可是,她是啞女,如何相問。
女娃的眼中突然滴落了委屈的淚花,她竟然激動得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