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五十七、五十八。”葉薰桭低著走一步數一步,他身怕數錯了一步,自己又得從頭開始。
隻見一襲黃衫,就那麼正巧得擋在他的眼前。
他心裡還有些氣,便假裝沒看到她,隻是繞了一邊又繼續往前數。“六十九,七十,七十一。”
“【笨蛋,是五十九,六十,六十一。】”
紫月想起他聽不見,就上前一步拉他的衣衫。
他不理,她就不放,他不理她,她就耍賴皮。
他其實很容易哄,隻要她道歉,他的氣就會一下子消光光。
“怎樣?不是嫌我煩嗎?你自己怎麼來吵我呀!”他假裝還賭氣得狡辯著。
“【好啦,好啦,是我不好,對你發脾氣,我跟你道歉,對不起啦!】”
“哼!”他嘴翹得老高,可眉宇間卻漸露喜色。
看出了他已經不再生氣,紫月笑著嗔怪了句:“【笨蛋,連數都數不對。】”
聽到這句話,葉薰桭揚起了英眉,他其實是故意要數錯,故意給她一個台階,好讓她乖乖跟自己道歉。
“這回走慢點,兩個人一起走,不許一個人走前麵。”葉薰桭一口氣吩咐著,他可不要被甩在後麵,又來回跑一次了。
“【一定不會了!】”紫月保證道,隨意得拉起他的手,一起向前走去,兩個人一邊走,一邊數:“六十二,六十三,六十四。。。。。。”
不遠處的屋簷上,微微折射出銀色的光芒,頭盔中的雙眸熠熠得注視著雪紫月和她身邊的那個玄衣美少年。
燕雪紫月,你竟然從水月影的乾坤映月下逃脫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水月影素來囂張跋扈,婚廳的那場大鬨,讓水月影的乾坤映月受到極度得挑釁,於水月影的性格,是斷然不會饒恕的,這樣一來,她與燕雪紫月的矛盾愈演愈烈。
更何況,現在還搭上了水月涵和水月奕淩,他可以借這丫頭的手,為自己報仇,而他坐山觀虎鬥,坐享其成,豈不妙哉。
這場遊戲,果然越來越精彩了,一切都逃不出他的掌控,頭盔中的雙眸冷冷得眯起,那股寒氣似乎映襯著即將來臨的冬天。
此刻,他注意起雪紫月身邊的那位玄衣少年,他終究是小瞧了他,倘若那天沒有他的相助,今天的局麵也不會精彩至此。
看來,以後這個少年,容不得他小覷,他的放任不羈,便是他的智慧,隻要能致人於死地,勝者都是贏家。
他忍不住想起被他連灌了三壇子酒的水月影,現在還醉的不醒人事,他又一次冷笑起來,這小子倒是真有幾分能耐,能夠想到那法子,普天之下,試問有誰有膽敢對水月影那麼做。
見他們轉彎,他也轉移了陣地,一路上寸步不離得緊跟著。
終於是最後的一百零六步了,雪紫月和葉薰桭兩個人手牽手,數的不亦樂乎:“一百零三,一百零四,一百零五。”
終於,最後一步了。
“【一百零六。】”紫月走完最後一步,抬眸,第一眼便看見那個賣紅薯的老爺爺和他的孫女。
他們依舊衣衫襤褸,從頭到尾都被炭火熏得漆黑,迎著深秋的風叫嚷著。
一時間,時光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姐姐,吃個紅薯吧,我爺爺自己種的紅薯,可香甜哩。”那個小女孩曾今那麼盛情得邀請她。
那個時候,她出入凡塵,什麼都不懂,更沒有錢,唯有一顆感恩的心。
但是,卻是絕對不夠,不夠支付一個紅薯的價格,他們開口叫嚷引來了紛雜的人群。
此刻,她還能感受到當時的無助,一點辦法也沒有,那些嘈雜的人聲,讓她忍不住抽出淩霄,隻差沒有在這繽紛的凡塵,徒留一場落櫻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