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知道,他就是口是心非,明明肯為她舍命相救,偏偏一個勁得說自己,如何如何愛惜這條小命。
——文記
夜,漸漸黯沉下來,人跡罕至的山道上,隱隱約約中出現了三個豆蔻少年。
那妙齡女子身著黃衣,晶瑩剔透的紫眸閃著迷人的光彩,她的雙手小心得嗬護著手中的一株月桂,她握得很輕,也很小心,深怕會弄疼了她。從不離身的淩霄,此刻,正不偏不倚得係在身後。
少女的左側是翩翩白衣的絕塵公子水月奕淩,他將阿娘的神靈依附到這株月桂上,又運用真氣為水月涵打造了一個結界,無論仙胎凡體,均不能靠近那結界半步。
少女的右側,則是美目的玄衣少年葉薰桭,此時此刻,他的口中含著狗尾巴草,一路左奔右跳,他想著,若是遇上什麼危險,他應該怎麼快速逃跑呢?
“水月奕淩,我一直想問你,你說燕大俠前往雪山,是由於水月影的關係,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水月奕淩回頭和雪紫月對視了一眼,且道:“葉兄,此事說來話長。”
“不不不,葉兄我不嫌長,你就說說吧,旅途漫長,也好給我們解解悶。”
水月奕淩見推脫不得,深思了良久,隻說了這麼一句,“說到底,影姨母也終歸是個可憐的人,一個可憐的女人”。
“水月奕淩,你腦子秀逗了嗎?水月奕淩差點殺了你,殺了你娘,殺了你妹妹,你還說她可憐,我說這天底下,最最不可憐的人就屬她了。你倒是快說說這其中的前因後果呀?”葉薰桭不依不饒,他素來如此,對他感興趣的東西,從不輕易放過。
過了半晌,卻不見水月奕淩再多言一語,白衣翩翩的他,望著前方的路,思緒仿佛飄向很遠很遠,哪些陳舊卻無法磨滅的記憶。
總有一天,紫月會知道這整個故事,可是決不能是現在。
葉薰桭見水月奕淩不再搭理他,隻好鬱鬱得作罷,他瞥了一眼雪紫月,竟不見她臉上有任何起伏的表情,看來他確實是多此一問了。
雪紫月佯裝著專心護花,心裡卻怎麼也忽視不了哥哥和葉薰桭之間的對話,這之中想必藏著太多的緣由。
爹爹,阿娘與水月影之間,十年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靈巧聰明如她,早就看出了哥哥的猶豫,如果可以說,哥哥一定不會對她有一絲一毫的隱瞞,可是,隻要哥哥流露出苦衷,哪怕隻有一點點,她燕雪紫月也斷然不會為難哥哥?
有什麼?難過的,亦或是不安的,她都潛藏在心。
對著那株散著淡淡香味的月桂,紫月心語:“阿娘,紫月永遠陪著你。”
三人走了大半天,眼看著天越來越黑了,葉薰桭吐掉口中的狗尾巴草,“這兒荒山野嶺的,連客棧的影子都看不到一家,咱們晚上在哪兒過夜?總不至於在荒嶺中露宿吧?”
水月奕淩環顧四周,眼見夜色愈濃了起來,“難為葉兄,今晚我們隻能在這兒過夜了。”
“你是說我們,我們真的要在這野地裡度過今晚?”葉薰桭不可置信得問,這事兒對他來說可新鮮了,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堂堂(嗯哼,暫且不提,)會睡在荒山野嶺。
“恩。”水月奕淩點了點頭,回眸用關切的眼神問紫月:“怕嗎?”
紫月微笑著搖了搖頭,“【有哥哥在,紫月什麼都不怕!】”
水月奕淩也跟著嘴角上揚,他慢慢得也開始看得懂紫月的唇語了。
隻見葉薰桭故意惡作劇得說:“她說,不要啊,我害怕!瞧瞧,你妹是個膽小鬼。”
“【你才膽小鬼呢!】”紫月上前,忍不住給了他一拳。
“啊?!重傷!”他狀似仰倒在地,惹得紫月和水月奕淩二人忍不住笑起來。“咳。酷丫頭,你下手真重,要不是我武功底子厲害,這一拳下去,真得會重傷不可。”
雪紫月沉思了半天,這才用一種很認真很嚴肅得表情看他:“【葉薰桭,你說了半天,重點是什麼?你是想誇我武功厲害,還是誇自己底子厲害。】”
“你說呢?”他靠著她問,很多時候,他有些佩服眼前這個女人,她總是能一眼看到彆人心底所想的事。
紫月剛想回答,隻聽這時,林間傳來一陣呼救聲,三人對視一眼,小心得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