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間又在低頭想東西了,不用問也明瞭他在想甚麼,這個星期發生了的奇突事件,不得不令人在意。他此刻坐在乾淨的白色教室內,雙腿隨意地擱在淡咖啡色的檯腳上,可是腦子裡卻想著遠於現實、偉大至關乎整個宇宙的大事。
半頭白髮的中學老師站在墨綠色大黑板前,講解著幾何數學的題目。畢氏定理嘛,對於坐在前麵這個擁有銀白頭髮、身高一六五、皮膚呈蜜糖色的禁間來說,隻不過是藍星裡的一根草罷,甭問他直角三角形邊長平方總和是甚麼,就算是複數的De Moivre’s Thm.,他也可以流暢地倒背出來。
「那個……坐在這行最尾位置的男生,叫甚麼名字?」佈滿年老皺紋的手指比了比禁間坐著的位置,一幅漫不經心的模樣望著他。「出來黑板完成這道題目吧。」
這簡直是侮辱了他的智慧吧,他的腦汁是用來想幼稚園般的簡單數學嗎?
「我是山口禁間。」但他依然擺出無所謂的表情,他不在意待在中學裡,再說,這不算是浪費自己的光陰,反而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讓他在課餘的時間靜靜待在圖書館內進修,或者是在空出來的時間進行研究實驗。中學課程雖像捆綁了他的人生,但他卻十分享受這段沒有人管他、沒有人注視他、輕鬆、悠閒的時光。
陽光的餘輝攀附在禁間的清晰、輪廓簡單的臉上,葡萄般大的眼睛、不大又不小的鼻子、稍為大的嘴巴。說他帥,不算是,隻能說是普通平凡的模樣,總之不是女生搶著要的類型吧。
用白色的粉筆在黑板上俐落寫下正確的答案,雖然他不是一個愛出風頭、貪慕虛榮的男生,不過也不想在課堂上表現太差。但為了不想受人注目,惹來無聊的麻煩,每次考試也隻會拿個第三名。
這是他平凡的原則,不沾麻煩。
可是,有趣的事他總不會放過。這個星期,他遇到了玻璃地麵的神秘星球,還有可以變身成為人類的馬。眼睛望著自己的手,按捺不住的好奇心和興奮喜悅如噴泉湧出。
他要學會運用從仙人那裡搶來的仙力。
粉係的橘子色天空轉為霧紫色,白色的優閒球鞋踏過灰色街路,禁間在回家的路上。上了一天的悶課,他沒有虧待自己,在學校轉角的店子買了杯雪糕,朱古力和榴槤雙併味道,是他的至愛。
舐一下軟滑的雪糕,再呷一口用脆餅做的甜筒杯,冰涷的觸感刺激著他的腦神經。
然而,他清楚現在不是寫意享受日子的時候了。眸子從手上的雪糕轉移到湛藍的天空,那晚自己就是在同一片天空看到了數隻飛行怪物,繼而受到襲擊。他們懂得法力,而且樣子奇異,從這兩點看來,禁間幾乎可以肯定,他們不是這個星球的生物,或者………就是外星人吧!
「噗嗤。」他活像傻子笑了出來。
這麼可笑無稽的事件竟然會發生在他身上,就似科幻小說一樣。正因為科學家還未證實有外星生物的存在,這惹起了禁間的興趣。看來,這群外星人是朝他而來的,原因隻有兩個:一、某組織因為某原因想殲滅他;二、他有利用價值,某組織有意抓他。
無論哪一個都對他很不利呀………。他騒了騒銀髮,甩甩頭。
還有那匹可變成人的馬……雖然把自己救了,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他極有可能是來自第二個組織的。
「是來幫助我,或是來狙擊我?」他自言自語著。雪糕從脆皮邊漏流出來,他又舔了一下。
『拍!』背後沒由來的一雙手招呼性的輕打在禁間的肩膀上,不痛不痕,後麵站著的女生,頭髮被夏天的清風吹撥著,風之中滲漏著淡淡的櫻桃味道。
被怔怔嚇著的禁間不小心甩了手上的雪糕,淺色係的雪糕好像跟深灰色的石屎路不合襯,擺出厭惡的苦臉,形狀扭曲變成一個水窪。擁有甚少朋友的禁間又怎會習慣這種打招呼的方式呢,如果不是轉身看看,還以為是某組織的突襲攻擊。
緋。她是跟禁間隻有見過一次麵的女生。自從上星期目睹禁間由大氣層墜落沙灘後,就沒再見了,應該說沒有碰見吧。
「嗨!很久沒見……噢……對不起。」看到地上的慘況,緋立刻表示歉意,指腹掩著臉蛋,就像孩子犯了錯般害怕。眼晴半開著,窺伺禁間的神色。
禁間擺了擺手,「別在意。」做個好公民,彎下身把丟在地上的甜膩雪糕拾起,打算放棄在垃圾箱。
驀地,胸口有種悶悶的感覺。「唔………。」手按壓著正在被火炎焚燒般的胸口,他蹲了下來,冷汗涔涔。「頭好暈眩……。」
怎麼了?究竟是甚麼令他突然間痛得動彈不得?
緋神情十分緊張,看著禁間痛不慾生的模樣,她簡直像親手殺了人一樣慌張,躡手躡腳的扶起禁間,但又因為力氣不夠,最後連自己也一同仆倒在地上。
「怎麼了?」她籲一口氣,拿出蛋黃色方形蕾絲手帕,幫禁間抹走額上的汗珠。「怎麼突然變得不舒服?是有甚麼病嗎?」她的小手撫著禁間寬大的額頭,又放到自己的額頭上,比較一下彼此的體溫。
沒有發燒呀…………。
「唔………。」禁間的鬱卒黑的眼睛勉強睜開,視線非常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像是經電腦特別處理過一樣,白濛濛的,實在很難釐清前麵的東西。他隻看到有一件灰色的物體。
是一尊佛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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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
為甚麼仙力無法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