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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會兒的功夫,辛念就帶著小包回來了。
她走到廚房先把那些瓶瓶罐罐的變異佐料都小心地放好,又對虎爺爺說了她去醫館的經過。
原來楊老爺子對深淵草藥也深有研究,非常了解草藥的藥理藥效。隻是這麼多年,他從未想過變異草藥也能用來做飯。
辛念自然跟他解釋一番,楊老爺子感到十分有趣。於是辛念便打算等羊雜湯做好了,給楊老爺子端去一碗。
虎爺爺聽了這話,不禁冷笑一聲:“這老楊頭要吃肉就讓他自己徒弟過來端。哪裡需要指使你再跑這一趟?”
“這倒是無妨。”辛念好脾氣地說。
楊老爺子不止送了草藥筆記給她,也願意教她深淵草藥的相關知識。不止如此,還答應幫著她整理給母親和弟弟妹妹調理身體的藥膳食譜。
辛念自是感激不儘。臨走臨走,楊老爺子又拿出一包草藥給她,又囑咐辛念:“你衝了當茶喝。也彆光顧著你媽你弟弟你妹妹,你這身體也虛得厲害。你也彆著急使用異能,先固本培元,養好身體再說。”
楊爺爺那麼好,辛念簡直無以為報,自然樂意送湯給他喝。
可虎爺爺對此卻不以為然,直罵道:“老家夥根本就是庸醫。你可彆聽那些沒見識的人把他誇上天,正經毛病他根本醫不了。連深淵都沒下過,算哪門子治療異能者的神醫?”
辛念再想辯解幾句,可虎老爺子卻一臉糟心地背著手回房裡休息去了。
辛念實在想不起虎爺爺跟楊爺爺哪來得這麼大愁怨。一時也插手不得,隻得埋頭開始乾活了。
另一邊,在地窖劈牛骨辛玖也沒想到,辛念一個人得乾那麼多活。
洗菜切菜醃菜也就不說了。羊雜也好,牛肉也好,都是在院子裡用合金大桶反複清洗的。
辛念那麼一個小個子,手腳都跟柴火棒似的。偏偏她的力氣卻極大,抬起半人高的大桶,裡麵裝滿了羊雜。放在自來水下麵,反複衝洗,反複倒水,辛念連腰都直不起來。
這些苦差事是辛玖從前無法想象的。偏偏辛念卻毫無怨言。
難道這三年,辛念在外麵也過得這般辛苦嗎?
辛玖感到心酸的同時又覺得辛念這麼弱,乾不了多久,大概就會放棄了。於是,他便耐下心思,等辛念喊他幫忙。
隻可惜外麵一點動靜都沒有,辛念繼續咬牙乾活,根本沒有停下來休息的意思。
反倒是在地窖裡摸魚的辛玖有些不忍了,於是衝著外麵喊了一聲:“要幫忙嗎?”
辛念頭也不抬地說道:“不用,你專心劈牛骨頭就行。早點劈出來,什麼都有了。”
辛玖被堵得難受,最後卻隻能把力氣全都發泄在牛骨上麵。
虎爺爺給的的確是把好柴刀。劈在黑鐵牛骨上麵,非但沒有卷邊,鋒利的刀刃也沒有出現裂痕。
一刀劈下去,刀刃和牛骨頭產生刺啦刺啦地響聲。稍微用力,便會火星四濺。牛骨卻安然無恙,一丁點裂紋都沒出現。
這也預示著,辛玖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恍惚間,他甚至覺得這牛骨注定是劈不開的。
偏偏這時,辛念突然跑到窗前,瞪著他說道:“就知道你又偷懶呢。沒聽過量變引起質變嗎?現在劈不動,你就照著一個地方猛劈下去,揮刀千百次,總能被你找到其中訣竅吧。你這麼乾站著又算什麼?你打賭可要輸了。”
辛玖頓時覺得無語。卻也無力反駁,隻能拿起柴刀,繼續猛劈下去。
辛念這才姍姍走開。
辛玖完全就是靠著一股怒意強撐著,整整劈了一上午,體力卻完全透支了。感覺身體都動不了了。
這時辛念卻笑眯眯地端來了臉盆那麼大的一鍋湯,又笑眯眯地招呼他說道:“快來呀,我跟你說,我這湯頓得簡直沒話說。虎爺爺喜歡得不行,你也快來喝吧。喝完這湯,保準你又來精神了,下午起碼揮刀幾百次。”
說完,辛念放下湯起身就要走。
辛玖連忙說道:“你這麼急乾嘛去?”
辛念則是說道:“這不是廢話嗎,媽媽弟弟妹妹中午飯還沒著落呢。我先給他們送湯去。順便再給楊爺爺送一些。”
辛玖咬了咬牙,站起身說道:“你放著吧,我去給他們送去。”
辛念哼哼兩聲,又說道:“那就用到你了,我自己去就玩了。你吃完就去東邊小屋歇會,下午繼續劈牛骨湯吧。唉,我拉麵女王的創業大計,往後可全靠你了。”說完,還不忘拍拍辛玖的肩膀,哼著小曲就跑出去了。
辛玖看著辛念的背景,總覺得牙疼,爪子也疼。直到端起湯喝了一口,那都不疼了,胃裡熱乎乎的,脊背上也冒出了熱汗來。
他又忍不住夾起羊雜,塞進嘴裡,隻覺得羊肚是真脆,大腸是真香。明明是平日裡沒人理會的內臟,辛念用了半天功夫不斷洗洗涮涮,竟做成了一鍋無法明說的美味。
一時間,辛玖隻覺得快要把舌頭都吞進肚裡了。哪有心思再去責怪辛念沒事找事呀。
就這樣,就著大餅把一大鍋羊雜湯都吃了,辛玖肚子裡暖洋洋,隻覺得自己的人生都變得與眾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