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斕的秋感染了整個解放軍公園,吵人的蟬聲被秋風吹散,金子般的黃撒滿一地,整個世界宛如畫家筆下的色塊。
我低頭踱步,流轉在公園的每一個角落。
當我步入日光穿梭的小樹林時,忽然發現一個黑色碎發的‘傀儡娃娃’。
他一動不動地矗立在那裡,就像是異世界的人,頭一直仰向光線的頂端。黑發上反射出耀眼奪目的光,與直射而下的光線交錯。
我有些呆愣地站在不遠處,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青年矗立的地方像是與世隔絕,仿佛除了他自己,從沒有人踏進過。
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我知道,他就是那天為我和小小指路的幾個人之一,是那個有著寂寞微笑的青年。
怦然心動,那是我最陌生的感覺。
每次辛苦的一個星期訓練結束後,都會有半天的休息時間。
有時候我就會來到這裡,我依然每次都站在離那個青年的不遠處,大樹為我做了很好的掩飾。我總是看著陽光慢慢移向他僵硬的身軀,隨後又慢慢褪去。轉眼半個秋天已過。青年背後的樹葉一抖,從葉中飛出兩隻小小的麻雀,它們停在他的肩膀上,四處打探,嘰嘰喳喳。隨後,他霍霍生光的目光轉向我的方向。
“出來吧。”青年微笑著說,見我沒有反應,他又說了一句,“請不要在平靜的湖麵上掃射機關槍。”
我有些尷尬,被發現了。摸了摸後腦,走到大樹的前麵。
“哦,是你啊,學妹,我叫毒藥。”青年淡定地笑了。
“吹、吹雪。”我恍恍惚惚,半個秋天如一個世紀般漫長。
後來,我們經常等待在這個恍如隔世的公園裡,與對方相見,然後,慢慢地習慣了對方的存在。
在回去的路上,我們坐在的士裡,我看向窗外,看著兩邊的房屋都在快速地後退,靜靜地開口,“我們相識十年,相愛相恨了三年,卻陌生了七年。這十年讓我變得陌生,連自己也認不得自己了。”
“我有時在想,是不是不把你從夢中叫醒,會好些。”
冥冥之中,重要的,總會錯過、忘記,甚至消失;無法挽回的我們,總哭泣、後悔。然後心變的悲哀、無奈。
愛,一個字,早已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