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鬼醫館座下無心。”無心微微一笑,秀氣的眸子微微眯起,笑咪咪的看著楊千程。
楊千程聽著這個清秀青年笑咪咪的話卻感到這人的疏離,不由大怒,“不要對我這麼笑!”
無心一怔,笑道,“無心一向如此。”
“你!”楊千程又待說,楊輝卻拉了拉他的衣角,小聲道,“少莊主,你失態了。”
楊千程斂了怒氣,卻隻道,“各位請。”便徑自走向內院。
“這世間也隻有這個情字最是磨人。”流火笑著,又看向尹上翊,“你偏偏又來落井下石一番。”
“倘若他真真被這情蠱迷失了心智那就不是真情。”尹上翊依舊一臉邪魅的笑容,道,“你等了三年,無非是想看個結果罷了。”
流火卻久久不語,久到雲湮以為他不會回答了,一個溫潤如水的聲音被夜風吹散開來,“你猜錯了。這一次,我是在賭。”
“賭什麼?”忍不住,雲湮開口。又是等了良久,那人才道,“賭一身皮囊……”半晌,又道,“和一顆心。”雲湮怔住,月光透過樹梢灑在那人溫潤如玉的臉上,那人眯著狹長的鳳目,睫毛在那人白皙的眼瞼上投下密密的陰影,那人眼角的淚痣似乎有了些水汽——自古女子長了淚痣即使是色貌平平也會變成楚楚可憐的美女。隻是淚痣長在這個男人高高挑起的眼角下,隻是為這個人無情的眉目添了幾分妖嬈,這便成了無懈可擊的美貌,以及——無情。
“我們生來便是沒有心的。”尹上翊笑道,“情便是這水中月了。”
“稍縱即逝。”流火亦笑。
“何不舉杯邀月?”尹上翊挑眉笑道,“浮生如夢,為歡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流火舉杯,“你倒是學了不少。”
“難得不管世事,何不舉杯痛飲?!”尹上翊大笑,“難得儘興便不該掃興而歸!”
“如此本座就舍命陪君子!”“少在本座麵前‘本座’‘本座’的叫!”“你還不是一樣。”
在這個月色撩人的夜裡,江上千影萬裡漂萍的“神仙樂”和問生斷死一日合歡的“鬼神醫”醉死在風中。無心早已抱著酒壇痛哭失聲。
雲湮歎口氣,靜靜的坐了半夜,終於抱起那個在夢中依然笑的溫潤如水的美麗男子走向了廂房。
花弄影搖著酒杯,眼淚就這麼流了下來,卻笑道,“難怪人說‘多情卻似總無情,唯覺樽前笑不成’,有了酒,也就有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