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應了讓蕭珺查案,玄金山莊的人自然不會阻止蕭珺查驗屍體。
等到第二日太陽升起,蕭珺跟宋縣令又一次來到靈堂。想看看日光足時,是否能有什麼新的發現。
可是兩人檢查了一番,卻沒有再查出什麼異常。
蕭珺摘下手上的護套,感歎:“以後去各地巡查,身邊還是得有個專門的仵作才行啊。”
宋縣令剛想開口,說他們欒川縣的仵作也不差吧,至少幫她破了欒川書院的案子。便聽見蕭珺又說:“本官什麼時候能找到一個既能承受得住壓力,膽大心細,又有鑽研精神的仵作呢?”
想到蕭珺把彆人的屍體從靈堂搬走,還有試圖剃光死者頭發對比傷痕的舉動……宋縣令默默地閉上了嘴,他們縣的仵作,怕是不合裴大人的要求吧。
不,他不覺得這世上會有任何仵作,符合裴大人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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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從屍體上發現不了更多線索,蕭珺就去找了管家,在山莊裡找下人問話。
玄金山莊的仆從與雜役弟子不少,所以蕭珺便與宋縣令分開詢問,左右蕭珺和宋縣令兩人查案之事已經過了明路。
“儘量溫和一些。”蕭珺對宋縣令說:“我們不過是打聽些家長閒事罷了。”
“明白。”有能力對上官莊主下毒之人,應當是可近他身的親近之人,極有可能凶手就在靈堂審問的那五個人當中。
而想要了解他們的關係,這些看起來無關緊要的仆從便是最好的切入點。
這種問詢宋縣令並不陌生,做起來也得心應手。他本就是個樸實敦厚的相貌,從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問起,很容易便打開了話匣子。
“您問莊主對兩個徒弟如何?莊主平日裡雖然嚴厲,但對兩位師兄都是悉心教導的,畢竟我們都是雜役弟子,而兩位師兄是可接衣缽的入室弟子嘛!。”
“大小姐?大小姐平時雖然凶了些,但是也不是無理取鬨之人,說起來,我曾聽莊主跟穀師叔提過,大師兄更擅長鑄器,而二師兄更擅武學,反倒是大小姐,鑄器武學齊頭並進,從無偏向。”
“莊主和夫人?那咱們哪知道啊。不過夫人溫婉嫻靜,每日蒔花弄草。”
“我前些日子去夫人院子中送物件兒,看到院子中的花,開得可好了。那一朵朵粉色的花兒,開在竹葉上,可漂亮了!”
“莊主專注於鑄器練武,莊子裡的田產金銀,都是師叔在管著的。”
“莊主對小少爺要求極高!這才五歲,便已經領他進鑄器房了。我可聽說了,當初大小姐可是十歲才進去的呢!”
“多謝。”蕭珺問完就放這位雜役弟子離開,想要去廚房那邊問一問當日的菜肴,途中卻發現了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獨自一人蹲在花園的角落裡戳螞蟻窩。
玄機山莊雜役弟子和仆從不少,但五六歲的小男孩卻隻有一個。他應該就是上官莊主的兒子,續弦夫人所出的上官梓維了。
不是說他因為父親去世太過傷心而臥病在床了嗎?可是這小胖墩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病色。蕭珺想了想,腳步一轉,往小胖墩那邊走去。
蕭珺並沒有特地掩飾自己的腳步聲,上官梓維聽見聲音,猛地抬頭,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驚恐。在看到來人是蕭珺以後,那一絲驚恐很快隱去,又變得好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