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帶了翡翠瑪瑙去了梨花廳。
顧媽媽說:“不是夫人陪著不好,隻是姨太太也來了,未免冷落了舅太太。”
姨太太?聽起來應該是陳夫人的姐妹。鄭明珠這些日子因怕露出馬腳,早在幾個丫頭嘴裡不動聲色的套了許多話出來,把兩家人近些的親戚故舊都弄的清楚了,陳夫人隻有一個嫡親妹子和她一樣嫁在帝都,是忠勤伯趙家嫡次子的正妻,想必就是說的她吧。
待進了梨花廳,見陳夫人旁邊那個女子容貌和陳夫人有三分相似,神態親密,便知道猜的不錯,盈盈的行下禮去,口稱姨母。
陳夫人的妹子鄧二奶奶淡淡的笑著,寒暄了兩句,鄭明珠笑道:“雲妹妹沒有來麼?成哥兒呢?”
趙二奶奶生了一子一女,女兒居長,今年才十二歲,兒子十歲,她聽了就笑道:“成哥兒如今上學了,拘的緊呢,雲丫頭倒是來了,早去嫻姐兒房裡說話去了。”
鄭明珠抿嘴笑:“她們姐妹倒是要好。”
說了兩句閒話,這才轉過來對著朱家舅母笑道:“難得舅母今日也來了,正好熱鬨。”
朱家舅母說:“我來得倒不是時候,外甥女忙的人影兒都不見。”
鄭明珠依然笑盈盈的說:“瞧舅母說的,怎麼不是時候了,今日是難得母親有閒,又有姨母也在,便是下帖子請,也沒這麼巧的,往日裡來,母親都忙,話也沒好生說,今兒舅母倒要多說一陣子話才是。”
陳夫人心中自是不悅,這朱家舅母當著她的麵兒說這話發作鄭明珠,倒是看不上自己陪著她似的,也不看看自己,若不是沾上是兒媳婦的親戚,憑她也配讓自己陪著坐?
鄭明珠說了這話,朱家舅母立即明白了,倒自悔失言,忙笑道:“我隻想著,要是哪日侯夫人得閒,你也空,那才好呢。”
鄭明珠笑道:“我倒是日日都空,要尋著母親有閒才不容易呢。”
陳夫人笑:“哪有那樣忙,我也成日裡閒的無聊,不管誰來了,也不管人家看不看得上,就拉著人家坐著。”
這話說的朱家舅母臉上緋紅起來,隻不敢回話,她本就身份不如人,且又是自己先失言,說了白說。
鄭明珠心中暗笑,這些高門的夫人哪一個是好相與的,一點不對,說惱就惱,給麵子這種事,不僅是對事,更是對人。
若是說那句話的是皇後,陳夫人自然隻有恭恭敬敬的受了,可如今這樣一個人說,她自然惱得。
這朱家舅母隻怕也是輕狂慣了,隻想著在外甥女跟前耍威風,竟就忘了這是在哪裡,這不是現成討沒臉麼。
鄭明珠是小輩,自然更不能出言調和,且她也沒那個意思,隻是笑著和趙二奶奶說話,趙家的長房,忠勤伯世子的嫡長子娶了郡主,正是鄭明珠的親表姐,安親王的嫡女,鄭明珠自是要問安的。
朱家舅母渾身不自在,給鄭明珠使眼色要出去,鄭明珠隻裝看不見,朱家舅母無法,隻得笑道:“外甥女,夫人陪著坐了半天了,隻怕也有事要忙,不如我去你屋子裡坐坐。”
鄭明珠笑道:“雖如此說,可姨母難得來一次,我也想和姨母說說話兒。”
陳夫人笑道:“罷了,安哥兒媳婦你就陪著舅太太過去坐吧,你姨媽來了這半日了,隻怕也要回去了。”
趙二奶奶笑道:“姐姐趕我呢。”
朱家舅母巴不得這一聲兒,便就站起來,鄭明珠笑著起身行了禮,便陪著朱家舅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