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人而異 (2 / 2)

“沒了。”腦子先生懶散地蠕動了一下,“其實情況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大部分神明都準備了無窮無儘的勺子,隻看你能不能伸手拿到一把,以及,神明願不願意遞給你。”

……聯係了一下當初肯的說法,杜爾米很快得出了一個結論。

整個過程應該是,檢測天賦,然後向神明進行祈禱,最後就是等待神明的回應。

在森羅協會那邊,杜爾米卡在了第一步,而肯被擋在了第三步。

杜爾米沒有天賦,所以更彆想拿到【海鏡】的那把勺子。肯沒有得到【海鏡】的回應,所以他也無法拿到,但也借著這個機會用手捧了點水回去——雖然會漏光,但聊勝於無。

杜爾米明白了,於是又問:“那這【力量】能做什麼呢?”

“因神而異,因人而異。”腦子先生給了一個模糊的回答。

杜爾米琢磨了一會兒,沒太明白,或許他擁有【力量】之後才能明白。

於是他說:“謝謝您,腦子先生。”

腦子先生像是無言以對——說到底,為什麼會是腦子?這個年輕人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杜爾米又問:“為什麼您願意回答我的問題呢?”

“我聽見你在說【星群】的信徒。”腦子先生懶洋洋地回答,“所以我這不就來了嗎?”

杜爾米一怔,麵色古怪地上下打量腦子先生——【星群】的信徒,為什麼隻剩蠕動的粉白色大腦了?

這麼說來,【海鏡】的信徒是變成魚、【太陽】的信徒是變成獅子,而【星群】的信徒則是隻剩下孤零零的大腦?但是那位凱瑟琳女士卻還是人類的形態,又分明不是這樣的情況。

這些神明的力量看起來不太靠譜。他想。不過他很有自知之明地沒說出來。

他就說:“我聽說,【星群】的力量不用測試天賦?”

“不用。至少見習和信眾的階段不用。”

“那更高的階段呢?”

“我怎麼知道?我都還沒到那個需要測試天賦的階段。”

杜爾米就聳了聳肩,說:“我以為你已經是選民了呢。”

畢竟那位虔誠的獅子先生就是選民,他已經完全異化,成為了徹徹底底的獅子。而腦子先生也是一樣,隻剩下腦子了。杜爾米想當然地以為,這兩位應當是同樣的階層。

結果,在外域中,連這種外表上的相似性都不是一一對應的嗎?還真是混亂的世界啊。

腦子先生:“……”

他不是選民還真是對不住了。

但那可是選民啊。

無數信眾之中,又有多少能真正被神明選中呢?

杜爾米想繼續問問,比如說,力量究竟是什麼?見習、信眾、選民的區彆又是什麼?

但這個時候,更遙遠的地方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杜爾米嚇了一跳,下意識起身望過去。他身旁的腦子先生也漂浮起來,以一種字麵意義上的“探頭探腦”的姿勢遙望著。

“哦,沒什麼事,港口區的水手們又和【塔】那夥人打起來了。”

很快,腦子先生就淡定地給出了一個回答。

杜爾米疑惑地問:“為什麼他們會打起來?”

“擁有力量的水手,大多數都信奉【海鏡】,他們……應該說,至少其中一部分,是相當粗魯野蠻的。【塔】從來都看不起那些水手。這種矛盾已經存在很多年了。這兩批人時不時就會大打出手,但也鬨不出什麼大事。”

“什麼是【塔】?”

“【星群】的信徒中勢力最強大的那一支。他們擁有星群的恩賜,掌握了無數深奧的知識,並且任何星群的信徒想要進階,理論上都需要從他們那兒走一遭。”腦子先生點評著,“【塔】總是盛氣淩人,當然也就看不起那些水手。”

杜爾米有點迷惑,他意識到,這群信徒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團結。

“信徒”隻是對於掌握力量的人的一種稱謂,並不意味著所有信徒都是虔誠的、敬神的。信奉同一位神明的信徒也未必團結,說不定內部還有不少矛盾。

這一點,從這位腦子先生對【塔】的評價口吻就能看出來。

……不過,杜爾米同樣意識到,他對力量的認知基本都來自於外域,但外域與白日正常的世界相差甚遠。

在白日,他可不會直接聽聞什麼【塔】啊勺子啊之類的事情,更彆說遇到凱瑟琳女士、獅子先生、腦子先生這樣的人了。白日的杜爾米連見習的力量都一知半解呢。

不過,現在的他仍舊需要一份力量。

他就回到最初的話題:“那麼,我信奉【星群】怎麼樣?我就這樣向祂祈禱嗎?”

腦子先生轉過“頭”。杜爾米能隱約察覺到他古怪的眼神。

最後,腦子先生晃了晃自己:“沒那麼簡單,你得先去【塔】登記,在那邊成為信眾,然後上課、考試……就是這樣。順帶一提,找到【塔】也是考驗的一部分。”

“……好吧,‘找到’。”杜爾米歎了一口氣,“不過,登記?”

“信眾名冊。每一位正神都是這樣,除了……”腦子先生幾乎下意識停頓了一下,“【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