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會兩隻掐起來的貓，藥研看向萬葉：“對了，大將。我剛剛從珠世小姐那裡回來，她想親自見您一麵。”

“現在嗎？”萬葉頗有興致地聽著兩隻貓咪停下了掐架，小貓一邊指著他一邊喵喵喵的說著什麼，還十分憤怒地拍了拍地麵。

緊接著大貓也看向了他，眼神中帶著濃濃的詫異。

“嗯，珠世小姐說越快越好。”藥研點點頭，隨後眼神示意兩隻貓自己跟上來。

聽聞此言，萬葉決斷道：“如果時空轉換器能用的話，就直接傳送過去吧。”

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的眼睛還有什麼希望，但為了能讓自己的家人們安心，他還是會老老實實配合所有相關的檢查與治療。

“好。”幾人抵達珠世小姐的診療室時，這位美麗的醫師正在配製著一種看上去血紅血紅的藥劑。

“珠世小姐，我是A1029本丸的藥研藤四郎，我帶著審神者前來拜訪了。”藥研敲了敲門後，引導著萬葉在珠世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珠世看著坐在她對麵的萬葉，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初次見麵，我是珠世。”

“您好，我是楓原萬葉。”萬葉對珠世點點頭：“這段時間以來我的事情給珠世小姐添了不少麻煩，真的很抱歉。”

珠世搖搖頭：“這倒是沒有，在時之政府待著我也很清閒，能遇到你這個特殊的病例也算是讓我的生活充實了一番。”

“珠世小姐這次讓大將親自過來可是有了什麼彆的想法嗎？”藥研開口問道，雖然珠世小姐之前說萬葉的眼睛並不是永久性損傷，但這段時間不管用了什麼藥，都沒有任何好轉。

這次忽然要萬葉親自過來……說不定是有了什麼新的突破口。

珠世搖搖頭，隨後挪動椅子靠近了萬葉一些：“隻是一個想法罷了，我曾經認識的一個故人就因為‘詛咒’的緣故而目盲，雖然最終他在解除詛咒之前就已經逝去，但可以肯定的是……隻要解除了詛咒，他就可以恢複健康。”

說著，她從下方的抽屜中拿出了一個手電筒，開了光源之後仔細查看了一番萬葉的眼睛。

“所以大將的眼睛應當是因為詛咒？”藥研有些驚訝，詛咒或者封印方麵本是陰陽術擅長的方向，因此時之政府不可能沒有發現。對於這種推論，他並不完全信任。

珠世簡單檢查了一下後說道：“果然和之前時之政府傳來的檢查結果是一致的，楓原君的眼球本身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如果時之政府確定他的大腦與神經沒有問題的話，那麼問題大概就出在某種連時之政府也發覺不了的‘詛咒’之上。”

萬葉低頭思索了一下，他印象中最後看到的場景是屬於雷電將軍那斬斷一切的“無想的一刀”，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被那雷光所傷，但如今珠世小姐卻告訴他他的身體並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那麼多半是雷神在他身上動了什麼手腳吧。

“關於這一點……我有一些想法。”忽然，一道女聲出現在這個空間當中。

這道特殊的音色讓萬葉一愣，因為……那簡直和雷電將軍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隻是比起雷電影本人，更為溫和與慈愛。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現任雷神巴爾澤布的姐姐巴爾，你也可以稱呼我為雷電真。”大貓輕巧地躍到了萬葉的腿上，雖然沒有開口，但她的聲音確確實實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萬葉愣愣的環抱住大貓的身體，感受著對方溫熱的體溫，他的思緒卻飄了很遠很遠。

——他已經有多久沒聽到屬於提瓦特上事物的名字了呢？

“在我的印象之中，稻妻的雷神似乎隻有一位，便是巴爾。”他很冷靜，對於這兩隻貓的特殊來曆他早就有了想法，因此並不是特彆意外，隻不過是從某些高天原的神明化身變為了提瓦特的神明罷了。

雷電真對此並不意外，畢竟從魔神戰爭結束以後，影就隻作為她的替身、行那些殺戮之事，陪坐眾神末席：“稻妻的孩子們所看到的確實是這樣的。”

“不過，對於這數百年間的稻妻……你也有不同的看法吧。”

萬葉沒有說話，腦海中卻快速過了一遍他能夠聯想到的所有已知訊息。

作為提瓦特大陸上最為純淨的元素生物，史萊姆從某種角度講也象征著塵世七執政。而最令人費解的莫過於雷屬性的史萊姆有兩種不同形態，如今這般說來……這點卻也有了解釋。

——雷之神巴爾，本就是一位雙生魔神。

而自漆黑的災厄後，整個稻妻的執政就一改從前的風格。不論是從前踏韝砂的暴亂，還是後來雷電五傳莫名其妙的敗落……其中都透露著一絲絲荒謬。

就如同徹底更換了統治者一般，從天領奉行、勘定奉行的腐敗開始，再到眼狩令……

執政者一意孤行，完全喪失了史書記載中那位平和仁慈神明的樣子。

如今這一切……或許說得通了。

真蹭了蹭萬葉的手，爪子按在萬葉的手背上，試圖安慰這個深受傷害的孩子：“稻妻這幾年的情況我也有所耳聞，對此我很抱歉。不過影並非是依靠自己所願成為雷神的，我在她沒有做好任何準備的時候就將稻妻托付給了她，以至於她做出了很過分的事情。”

“對此，作為一切罪魁禍首的我……對你們表示真誠的歉意。”

真的眼神看向背對著她不知在想什麼的散兵。

“不過如今已經離開了提瓦特，就暫且跳過這些事情吧。你眼睛的問題影的孩子已經告訴我了，對此我有一些想法。”

聽到真稱呼他為“影的孩子”，散兵迅速回頭，凶巴巴地瞪了一眼真，對此表示抗議。

真也沒理會他，隻是溫柔的將自己的力量導入到了萬葉的身體中。

萬葉隻是輕輕撫摸著貓貓的後背，沒有反抗這股力量。

他恨雷電影嗎？

——其實是恨的。

在那般絕望的輪回之中，他曾親眼看著自己的摯友無數次死在那一刀之下，而冷漠的人偶從未回應過人民的聲音，雷之神隻是自顧自的……沉湎於屬於自己的世界之中。

最初的他並不知道高居於天守閣的“將軍大人”隻是一個人偶，不過在他無數次試圖反抗的嘗試之下，他多多少少察覺到了那並不是雷神本人的事情。

一次、兩次……他曾嘗試過那麼多次，但迎接他的隻是那個人偶冷酷的裁判。

但最後的最後，給予了他希望的人……卻是也是雷電影。

【世界樹所掌控的命運是無法更改的，它能夠抹除某些事情，但是卻無法消除那些痕跡。】

【因此，想要拯救什麼……就必須填進去同等價值的東西。】

【你想改變你摯友必死的結局，那麼你需要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你明白了嗎？】

已經奄奄一息的武士躺在神明的懷中，已經沒有任何說話力氣的他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麼……】

真的聲音打斷了萬葉的回想：“是影的手筆，她在你的眼睛上下了封印，以此作為媒介徹底斷絕了你的神之眼與天空島的聯係，讓你在天空島那裡變為‘死亡狀態’，以便於她將你偷渡到世界外麵。”

能夠做的這麼乾淨利索，想來影沒少研究這個方麵的問題。

聽到真的是封印，藥研震驚地看過來：“封印？！”

萬葉也很震驚，通過斷絕神之眼與天空島的聯係來偽造死亡的訊息……這是可行的嗎？

但是想到因為千手百眼神像而無法回到主人身邊的神之眼會同時帶走主人的“願望”，萬葉竟也覺得不意外。

“所以，這是有可能被解除的嗎？”珠世問出了藥研一直想問的問題。

真沉思了一下後才說道：“影已經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成長了很多很多，因此這個封印我暫時沒有什麼解決辦法。”

“想要解開這個封印，大概需要影親自來。”

萬葉撫摸貓貓的手一頓，他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他的眼睛開始看不見是在他與影簽訂契約之前。

所以，從一開始，那位雷神就沒有給他留任何退路。

當真是……已經偏執到了一定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