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丹尼斯再次飛到珠灣看望葉曉。
車子開出“阿波羅”的停車場,丹尼斯出其不意地問了一句,“聽說你這幾天不是很順?”
葉曉兩手一攤,“巧合罷了,你不用這麼緊張,你才下飛機四個小時,去半山彆墅休息一晚吧。”
他激動道:“NoNoNo,你又不是不知道傑森多麼羅嗦,我不可想耳朵受罪。”
她笑出聲,“我從來不覺得他羅嗦,你父親一向是言簡意賅的作風,多餘的話從不會說的。”
“對我可不一樣,父親對你那是萬分恭敬,怎敢對你羅嗦?”丹尼斯不以為然。
“那你晚上住哪裡?”葉曉睨著他,笑出聲。
“凱琪酒店,反正我又不需要花錢,還能享受到終身VIP的專屬服務。”
“布萊恩會把你列入黑名單的,因為你總是調戲女服務員。”
“我也可以把他列入‘阿波羅’的黑名單,從此,全世界的上流社會以及所有的高級會所都會把他關在門外,終身不被上流社會接納。”丹尼斯的臉色極為正經,不像是開玩笑。
“沒有上流社會還有平民社會呀,而且我覺得他會混得更好。”葉曉笑著抬杠,“你瞧我,混得有聲有色呢。”
“你還敢說!如果不是我小時候逼著你練功,紐約那次綁架,蘇韻的遭遇就是你的遭遇。”丹尼斯心有餘悸地瞪她,眼中藍光閃爍。
“你居然訓我?”她驚愕道。
他轉臉盯她一眼,純藍的清澈眼睛卻縈繞著絲絲的厲氣,“當我在倫敦聽到你在紐約被綁架的消息,我恨不得立刻飛到紐約,為了這事,我和布萊恩吵了一架。”
葉曉責怪地睨著他,“兩個大男人吵什麼?”
丹尼斯以非常鄭重的語氣說:“我怪他把你弄丟了……”
她板起臉,嚴肅道:“行了,我們三個從小玩到大,有話好好說嘛,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我可不會饒恕你們。”
丹尼斯沒有接口,專注開車,看看左邊的後視鏡,又看看右邊,眉頭皺了起來。過了片刻,他慢慢加速,“有點古怪,坐穩了。”
聽他頗為沉重的語氣,葉曉明白事態並不樂觀。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這條大道平時車輛不多,此時更是難得看見一輛過往的車輛。
她注意到後麵跟著兩輛車,好像在他們從“阿波羅”出來沒多久就跟著了。
她擔心地說:“不會是狗仔隊吧。”
“不像。”丹尼斯驟然提速,深邃藍眼迸出殺氣,“看我怎麼甩掉他們!”
“前方有一輛車逆道行駛,不過開得不快。”
“前後夾擊?”
“嘭”的一聲,在靜寂的夜裡撞響。
葉曉隻覺得車身一震,受控不住地往前傾倒,原來是後麵的車提速撞上來。緊接著,又連撞兩下,撞得她幾乎趴倒。
以此看來,後麵的司機是專業的賽車手。
丹尼斯眉頭緊皺,手背上青筋暴凸,狠踩油門,朝前麵的那輛車疾速狂奔。
後麵的兩輛車就像瘋狗一樣緊追不舍,三車並駕,左右護航,逼得丹尼斯不能改道,隻能迎頭撞上前麵的車。
葉曉心驚膽戰地望望後麵、看看前麵,手心出汗,不過,她仍然相信丹尼斯過硬的車技,他不會讓她失望的。
僅僅幾秒,前麵的車近在眼前,丹尼斯猛力地打方向盤,撞向右邊的車——
葉曉驚懼地閉上眼睛,一聲巨響,一陣震動,輪胎和地麵摩擦出尖銳刺耳的響聲,刺破夜幕。
她緩緩睜開眼睛,車子平穩地行駛,高速行進,後麵三輛車仍然跟著,她高懸的心稍稍回落。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丹尼斯調侃道,居然還笑得出來,仿佛剛才的驚心動魄和險象環生不是他主演的。
葉曉清了清嗓子,滿不在乎地自嘲,“這種驚心動魄的賽車不適合我這種老人,嚇得五臟六腑都移位了。”
後麵的車又撞了兩下,丹尼斯大聲罵道:“Fuck!”
再次提速,飽受創傷的車子猛然轉彎,90°右轉,開上一條小道。
後麵傳來車子轉彎而發出的尖銳嘯聲,葉曉回頭望去,一輛車撞上護欄,翻了個底朝天,兩輛車撞在一起,巨響響徹夜空,火光衝天。
第二天,早間新聞立即報道了這起嚴重的交通事故:
“昨晚十一點多,朝陽大道發生重大交通事故,兩車燒毀,兩人當場死亡,一人重傷,尚在昏迷。警方已介入調查,初步懷疑是飆車導致撞車……”
丹尼斯被請到警察局協助調查,在律師的陪同下,他實話實說,根本不認識那三人,不知道為什麼那三個人要撞他的車。丹尼斯很生氣,就急轉彎擺脫他們,想不到他們會撞車。
警方沒問出什麼有指向性的口供,讓他離開。
當然,葉曉也被請到警察局問話,口供和丹尼斯一模一樣。
晚上,她正窩在厚重而柔軟的沙發上敷麵膜,接到丹尼斯的電話,“我查到那三個賽車手是誰請的。”
又是童謠。
丹尼斯保證是童謠,那個昏迷的賽車手的妻子說出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