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修那邊像在應酬,含糊不清的噪音過後他開口:“你在哪兒?”
趙霧靈手握著酒杯睜眼說瞎話:“在家。”
趙明修冷笑:“我聽見打碟聲了。”
趙霧靈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瞎掰:“我新買的藍牙音箱,放著熱鬨。”
趙明修沒搭話,隻讓她最近回老宅一趟,他話不多,語氣隱隱帶著笑意教訓她:“出國一趟就把家裡人都忘到後腦勺了。”
趙明修最近項目進入關鍵期,自己也忙得夠嗆,和趙霧靈閒聊幾句就掛了電話。
聊天時候江也興致不高,後來更像是看見了什麼,頻頻出神。
林驍在他對麵的卡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手扶在靠背上回頭看,因為接電話的原因,趙霧靈換了個姿勢背對著他們。
收回目光,林驍倒是發現有意思的事情,語氣打趣:“怎麼,老大,有興趣?”
江也挑眉看他。
林驍把話挑得更直白:“ 那個穿吊帶的。”
林驍聳肩,看手上的腕表,繼續補充證據:“五分鐘以內你看了四點鐘方向八次。”
林驍剛剛也看到了,確實漂亮,海藻般的發下麵是白皙的皮膚,精致小巧的蝴蝶骨。
唯一可惜的就是美人過於遲鈍,沒發現他老大的近乎灼燒的眼神。
江也對此不置可否,沉默地吞雲吐霧。
林驍倒覺得很有意思,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頻頻觀察江也的神情,可惜江也很快恢複如常,毫無破綻可言,仿佛之前的出神是林驍的錯覺。
自討沒趣。
趙霧靈掛了電話就覺得無聊,再加上前幾天畫廊的事情談得不順利,於爽看出她心情欠佳,提議兩個人玩卡牌遊戲,老規矩,輸了的喝酒。
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太差,四五輪下來趙霧靈喝了不少酒。
她確實醉了,臉頰有霞色,無意識地趴在桌子上,沒注意到江也剛剛還算克製的視線現在更為赤/裸。
台上的樂隊又換了首主打歌,趙霧靈搖搖晃晃地撐著桌子邊緣站起來,和於爽說話:“我去趟衛生間。”
昏暗到隻能憑彩光辨認的通道,趙霧靈扶著牆壁摸索著走,往外走人流少了一些,聲音也小很多。
燈似乎是壞了,越接近衛生間越暗,趙霧靈莫名心悸,小心地尋找亮光,卻在轉彎處被人猝不及防摟住腰。
昏暗裡一切都看不清晰。
趙霧靈反應過來,本能地掙紮,直到腰上的肌膚觸碰到冰涼的觸感,趙霧靈暈暈乎乎地抬頭,掙紮的動作停下,像在仔細辨認。
酒精讓她思考變慢,就著江也手臂的力氣歪頭,看清江也以後口齒有些含糊不清地開口。
“江也,是你。”
趙霧靈頭發有些散了,碎發散在耳側,反而多了些難言的韻味,臉上的皮膚是近乎胭脂的色彩,吊帶的布料少得可憐,細細的帶子係在脖子上,上麵匍匐著櫻桃的枝蔓。
江也的手掌在她的背後摩挲,發覺如白瓷般滑膩的質感。
江也聲音低啞,反問她:“你希望是誰?”
江也特有的氣息混合著煙草,他動作過於強勢,趙霧靈身體不自覺地往後躲,後麵是冰涼的觸感,趙霧靈的背碰到一瞬,很快被江也的手掌隔開。
“我希望...是誰?”趙霧靈喝到沒辦法思考,喃喃重複,不懂平靜話語後的更深含義。
趙霧靈的吊帶幾乎把整個背部都裸露出來,江也的動作頓了頓,有目的性地移到她胸前,找到想要找到的東西以後放手。
整個動作很快,但趙霧靈還是輕呼出聲。
趙霧靈腦子昏昏沉沉,有些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不過還是勉強發覺江也的“惡劣行徑”,伸手推他,臉紅得像要燒起來。
“彆碰我。”
江也沒應答,因為察覺到她抗拒的態度,男性的力量天然就是優勢,趙霧靈被他禁錮在懷裡,隻能被迫仰頭。
她今天塗了帶細閃的化妝品,肌膚上偶爾會出現極為細膩又折射光影的細閃,像銀河,江也低頭,用指腹去碰,視線下移,看到趙霧靈的眼睛。
微微上揚的眼睛,水霧蔓延般的清透。
江也的眼神暗下來,莫名,想看她哭泣,想讓她因為自己流眼淚。
溫度太高,讓趙霧靈熱得有些敏感,在江也懷裡哼哼唧唧地掙紮,喝醉的人說話也沒什麼邏輯,一會兒讓他滾得遠遠的,下一句卻又摻著對不起。
江也卸了力氣鬆開手,撤開一步,重金屬樂器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隨之而來的侵略感淡了些,新鮮的空氣湧進來。
江也貼近趙霧靈的脖頸處,語氣像在引誘:“你說什麼?”
趙霧靈生理性地掉眼淚,迷迷糊糊重複:“我說……對不起……高中時候……”
她說的斷斷續續,但江也還是聽清了,神情驀然冷下來,像在審視她,烏眸裡湧動情緒。
他知道趙霧靈酒醒後不會記得的。
向來如此,就像高中醉酒後趙霧靈毫無章法親他的喉結,手指滑到他鼻梁,隨口向他許諾餘生。
酒醒後什麼都不記得,笑嘻嘻地說他幼稚,怎麼可能在一起一輩子。
江也俯身,比剛才更不容拒絕的力度,他伸手,指節擒著趙霧靈的下巴,旋即吻上去。
耐心告罄,侵略者享用他的獵物。
江也的身上有淡淡的香煙和酒精的味道,他吻得很用力,像是占有的姿態,在她的唇齒攻城掠地。
趙霧靈醉到沒力氣,被迫承受他的吻,呼吸間氧氣都稀薄,本能地往下滑,被江也戴著腕表的左手摟住腰,勉強支撐,無助地倚在他身上。
樂隊還在外麵的舞台上歇斯底裡,江也恍若未聞,加深這個吻。
江也好長時間沒回來,林驍自己摸索到酒吧衛生間附近,還沒到門口就看到迫不及待吻在一起的狗男女。
男人高大的身形掩住懷裡的風光,兩個人吻得難舍難分。
林驍腹誹幾句,不想多管閒事,邁步準備進廁所放水。
等等,狗男女的身形有點眼熟,林驍頓步,帶著酒氣地眯眼辨認了半天,喃喃自語般地罵了句。
“操,江也你他媽管這叫沒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