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未儘,舞未停,他果然來了。
黑壓壓的跪了一地,隻有我沒跪,站在水榭上,當時風起,衣袂飄飄,我靜默在那片寂寞的枯荷之上,仿佛湖上唯一傲立的一朵荷。
他揮了揮手,宮人如蒙大赦,急急的退了下去,隻剩我們站在這裡。
“你好興致。”他看了滿地的碗筷,“居然連碗都用上了。”
“沒有琴瑟,聊已自娛而已。”我不卑不亢。
“你不好好反省,倒在這裡歌舞,過得這麼逍遙。”不知道是真怒還是假怒。
“臣妾無罪,不知道有何可反省的。”硬邦邦的頂了一句。
“那難道倒是朕錯了?”
“皇後娘娘和張昭儀之間鬥爭,臣妾不過是個筏子,何罪之有?陛下明明知道臣妾是冤枉的,還要罰臣妾在此禁足,臣妾不服。”深深地委屈,賭的是他心裡的我到底有多深。
他突然跨了一步靠近我身邊,拉著我坐在長廊上,撥了我頭上的珠翠,任滿頭的黑發飄落到肩上,又摘掉我手上金鈸和金鈴,坐在一邊仔細端詳我。
“朕派了很多人去調查你,”他的話陰涼涼地,我忍不住微微一抖:“結果回來的人都跟我說,你不是端平公主。”
“臣妾青漪。”強捺住心裡的恐懼,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