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他頓了頓,“你不是在嗎?”
沒來由的一陣緊張,我忘了,曾經他的眼裡閃過的哀傷,還曾故意引誘過他。現在倒成了現世的報應了。
“敦煌好嗎?”他打破了沉悶,“我那年去敦煌的時候還很年幼,沒有進城,隻是在邊關遠遠看過一眼。”
“嗯,是個好地方。”我點點頭。
“你怎麼會去那裡?”他有些好奇“我知道戰爭時候,有不少人會逃難,但是去敦煌的鮮少。”
正是因為沒有人去,才能去那裡,我笑言:“因為我長的醜呀,賣與人做奴婢,都沒有人要。後來還是一個路過的胡商一貫錢買了我,帶我去了敦煌。”
永生難忘那樣痛苦,驚恐,疼痛。從天堂到地獄也不過如此,無可相依。臉上的刀傷腫漲的厲害,曾經冠絕天下的豔麗永遠不見。那樣的屈辱,如驚弓之鳥,還要焦急等待著買主帶我離開鄴城。
還記得離開鄴城的那個清晨,和貨物擠在一輛小小的破舊牛車上,強忍著發抖的身體,忍受著城門守衛的侮辱,好不容易才出了鄴城。那年我十三歲,一夜之間,一切都顛倒過來了。
閉上眼,還能感覺到那樣的痛苦,如噩夢形影相隨,無法驅除。放不下,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