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的傷一日日好起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少卿很高興,他用攢了幾天的草莖給我做了個遮陽的帽子,怕我曬傷,每日喝的水也儘量減少,力圖能省出一點水給我洗臉。夜晚休息的時候,他會坐在離我不遠的火堆邊,低低地吹塤,伴我入夢。
沒有權勢,沒有其他人,不是公子,他隻是個普通的男子,竭儘所能為我做更多,讓我舒服一些。我們前所未有的平等。
一日在路上,遇見一個借經的僧侶,他十分虔誠,走幾步便低頭叩拜一番。商隊的領隊讓他加入我們一起行走,他告訴我們,他行了一千多裡路,借到了佛經,如今快要回到了敦煌。
商隊的領隊很虔誠,請人講佛法。僧人笑言,佛法無邊,不可妄談,這今生的路,修的是來世的福。領隊問是否可以捐些功德,也是修了今生。那僧人笑道,有向善之心,即是有善行,會結善果。
“那位大師,我們身無分文,可為佛祖歌舞一曲,也算功德嗎?”我問他,
“那自然也是,天庭所在之處,仙樂飄飄,豈能無歌舞。”僧人回我。
心領神會,便站起身來,拈指微笑,如佛法,如大極樂,寶相深嚴,是人間的神,是極樂世界的佛,是踏空而舞的飛天,又似引誘人犯罪的羅刹修羅。一念之間而已,向善或是向惡。
舞畢,僧人看著我,歎了口氣,“你既是神,又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