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吧?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狸、狸狸先生,世上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
那兩個被說成是“強盜似的”人,其中一個是自已的親生
哥哥,另一個是自己親封的近衛將軍,這種事劉輝是死也說
不出口的。
歌梨甩開正在發呆的劉輝的手腕,跑了出去。
而追在她後麵.進人那個小偏房的秀麗他們所看到的
是—
堆積成山的畫,幾十支畫筆,還有在嗆鼻的墨水以及顏料
的氣味中拿著畫筆正在畫著畫的—看起來還隻有五六歲的
小男孩。
回過頭來的小孩,認出了歌梨—然後,再看她的時候巳
經哭成了淚人了。
“……母親!!
X X X X X
對於這個出乎意料之外的人物,眾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隻有歌梨徑直跑向了少年。
“—萬裡!”
“母親,母親.你來得太慢了一我都已經畫了那麼多畫給
你看了,為什麼你還要這麼久才來接我呢?
“我已經有兩三個月沒有去書畫店了。你之前說要去拍明
家裡:所以我就放心讓你去了—昨天第一次看到這畫讓我
嚇了一跳……!!
“母親這笨蛋,肯定是在妓院和女孩子玩耍.把我忘記了
吧!”
“麻煩你說工作好嗎。我集中精神工作,回過神來不知不
覺就巳經過了兩個月了。
“那就是忘記了啊!母親太過分了!”
劉輝和揪瑛看著堆滿了贗品畫和真跡的房子,不禁倒吸
了一口氣。
“這些……該不會全部都是那個小孩子畫的吧……?
—真是讓人驚歎的才能。
汗毛豎起來了。那深厚的造詣,仿佛是出自於神仙之手的
才能,讓人震撼。
“為什麼會被關在這種地方呢?
叫做萬裡的少年,揉著眼睛說道,
“我去珀明叔叔家的時候。有人對我說,有個地方可以讓
我儘興地學習畫畫,然後我跟著他來到這裡之後,發現有很
多非常漂亮的看也沒著過的畫.然後我就開始拚命的跟著臨
摹了。因為不管我怎麼努力母親都不會理睞我的。母親喜歡
女孩子,可我是男孩子,不把畫畫練好一點的話不行。總有一
天會象父親一樣被拋棄的……”
歌梨一聽呆了。
“你、你在說什麼啊I我也沒有拋棄他啊!是那個笨蛋每次
來追我的時侯都太遲,是他不好!是他不夠愛我!”
“父親很愛母親你的啊!可是即使這樣母親還是要丟下他
的吧。我在長大,被母親討慶之前,想把畫畫練好……不,其
實不是的!”
萬裡拿過已經畫了一半的畫。像是被吸人了靈魂似的,帶
著稚氣的臉一卞子露出了身為畫師的表情。
“……我想象母親一樣畫畫。想畫出像母親那樣的畫—
不.其實我是想畫出隻有我才能畫的畫才對。可是,我還是這
麼差勁,母親也沒有教我什麼,所以—我就跑到這裡來了。
可是……”
萬裡沮喪的垂下了肩膀。
“……我本來隻是打算臨摹的……後來知道了這些畫被當
作真的來賣……可是要是我不畫的話又不知道會被怎麼樣
……於是就在其中加人自己的痕跡,想要是母親,父親或者珀明
叔叔能夠發現的話就好了。後來我還試著畫了這個庭院的
風景讓他們拿去賣,可是後來聽說不是賣得很好,畫了三四
幅之後就沒有再畫了……我在這裡等了好久,可是誰都沒有
來……”
劉輝他們呆了。
歌梨之所以插手贗品畫這件事,完全是因為想在兒子畫
的畫裡麵看看有沒有線索而已。一定是昨天,她不知在哪裡
找到了畫了這個庭院的景色的兒子畫的“真跡”—
“……所以才會老是找花匠和園丁嗎……”
絳攸按住了額頭。把兒子的真跡作為最大的線索的歌梨,
尋找有著和畫中一模一樣的庭院的府邸,像是怒濤一般向花
匠和園丁發起突擊—然後十分漂亮地隻用一天就找到了答
案。
為了尋找線索跑遍了整個貴陽,到了晚上還毫不放棄的
想要翻過圍牆救出兒子—還有她眼淚奪眶而出的那一瞬間
的表情—
雖然看上去是一位相當潑辣有魄力的女性,可是在關愛
兒子和(據說是已經拋棄了的)父親這一點上,卻是可以絕對
肯定的。
“……陛下,從這段對話看來……”
“對……不會有錯的。雖然覺得有點難以置信,不過幽
穀—”
這個時候,心不在焉地環視著周圍的秀麗,驚訝地發現了
某個東西—
“……劉輝……這個……”
看到她遞出的東西,劉輝頓時變了臉色。那是鑄造貨幣的
時候,為了證明是真正的貨幣而最後印上的紫紋的極印。雖
然隻是略印,不過因為造工相當精細,一般的偽造貨幣都可
以憑這個印來判斷。—而這個極印,可以說是能夠以假亂
真到一般人根本就分彆不出來的程度。
看到那個極印的歌梨,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萬裡,那個極印……該不會是你刻的吧……?”
不太清楚事態的萬裡,感覺到周圍空氣的凝重,點了點
頭。
“嗯……是的……因為他們說偶爾也刻刻東西換換心情會
比較好,……母親雕刻東西也很拿手,所以我想,不如自己也來
試一試……然後他們就說不如就按這個樣子刻著試試看……
所以我就刻了好幾個……刻得最好的那個不知道被拿到什麼
地方去了……”
絳攸□□了一下。贗品畫的話還好—
可是這個,就算說是小孩子,什麼都不懂,也不能擺脫罪
狀。
“……怎麼會這樣……”
—凡是跟鑄造□□有所牽連的人,不管是誰,全部都是
死罪。
X X X X X
打破那像是凝固了的空氣的,是歌梨平靜的聲音。
“……製造贗品畫,還有偽造極印的,全部都是碧幽穀的
所作所為。”
歌梨完全沒有迷惘地看著劉輝。
“全部都是碧幽穀乾的,陛下。請您按這樣的事實來處理
這件事吧。”
“咦……母親,幽穀指的不是我,而是母親你的雅號啊
“……萬裡,聽好了。我決定要去很遠的地方旅行,得離開
協一段時間,我會先把你放在珀明叔叔家一陣子,到時你爹
會來接你的,你就踉爹爹一起生活吧。
看著轉過頭去的母親那冷漠的臉,萬裡那稚氣的臉被淚
水弄得一塌糊塗。
“為、為什麼……?因為我被壞人拐走了,所以母親生氣了
嗎?對不起,對不起,不要丟卞我……我不會再做錯事了,什
麼都會做的,讓我和母親你在一起吧……”
聽著小孩子的哭泣聲,劉輝的內心在不斷動搖著。
不要丟下我—一……
從遙遠的彼方,傳來了聲音。
眼前的景色不斷刺眼的跳動著,汗水大滴大滴的落下。
就在這個時候.雙手被人握住了,左右各一個人。
視野突然變得清朗了,呼吸也變得暢順了。劉輝用力地反
握著兩人的手,然後鬆開了。……接著深呼吸了一下。
“……沒關係的,你們沒有必要分開。”
歌梨一下子把方裡藏在身後,該不會要把兩個人都—
劉輝拿起了偽造的極印。
“……這個,是一個試作品,對吧,幽穀小姐。”
“……咦?”
“孤考慮要製作難以仿造的新極印,尋找名聞夫下的碧幽
穀。提到碧幽穀大家都一般隻會注意到她的畫,可是其實雕
刻的手藝也和畫技不相上卞。孤拜托碧幽穀製作極印的新設
計,而你接受了,開始製作。這個就是其中一個試驗品,對吧,
碧幽穀小姐?
幽穀—歌梨的眼睛驚訝的瞪大了。
“……陛下……”
“……孤找你真的是為了這件事。打算在偽造貨幣廣泛流
通之前公布新貨幣的替換。所以逐一在全商聯範圍內調查銅
的去向。在對方開始大量生產之前儘量回收假金幣。在還有
猶豫的情況下打算暫時先進行保密操作……可是一旦拜托你
來雕刻極印的話,敏感的人就會猜測到情況,所以表麵上找
你是為了畫肖像畫,其實是想拜托你進行極印的製作。雖然
現在事情的進展有點亂了,但不知道你覺得如何?”
歌梨紅豔的嘴唇漏出了一絲歎息。
“……那我隻能接受了……不,我得向您道謝,謝謝。”
“母親……不要丟下我……我……想和母親一直在一起
麵對哭得滿臉淚痕的兒子.歌梨不但沒有溫柔地安慰,反
而目不轉睛的觀察起來。
“……真是有趣的臉呢,等下我要把你畫下來,小孩子的
臉總是百看不厭,真是不可思議呢。”
萬裡聽了不禁呆了:停下了哭泣生氣道;
”母親太過分了!不論什麼時候都是工作比我重要!不要
把我也拿來當題材啊!”
“嗬嗬嗬嗬,對於我來說畫畫就是生命啊.這也是理所當
然的吧?”
有點過分了吧—在場的人無不在心中這樣想。
“不過,萬裡沒有哭了呢……”
聽見秀麗這樣說的劉輝有點不信……不過看來事實的確
如此。隻見少年滿臉怒火,看來已經把剛才將要被母親丟下
的恐懼拋諸腦後了。
“萬裡,今後的一段時間我們要一起工作了,沒問題吧?”
“咦?和母親一起嗎?”
“沒錯.不過,我可不會對你客氣哦。要是我發現其他的
雕刻師或者畫師比你出色的話.就不會再用你了.明白嗎?”
聽了這句話,萬裡沒有生氣。
“—明白了。我就希望這樣;和母親一起工作的人是我,
我會好好努力的;”
看著抬起臉來的萬裡,絳效不禁感歎;
“ ……真讓人吃驚,才這種年紀,就已經有作為大人的自
覺了。”
歌梨從懷中取出了一幅畫,那是萬裡所畫的“真跡”。
“萬裡,你從今天起就用另外一個名字吧,你已經有這樣
的資格了。”
知道這句話所代表的意義的萬裡,馬上歡呼起來。
“你是要給我起雅號了嗎,母親?”
“既然我用的是穀字,那麼你就用山字好了。就叫碧幽山
吧。”
“……母親……其實你是想也沒想的隨便亂起的吧……”
“雅號隨便就可以了。又或者說你比較喜歡川字?”
“唔~~~我有另外一個一直想用的雅號,用那個最好。”
就在萬裡想說出自己雅號的時候—
“—怎、怎麼回事!?誰在搗亂!?”
一個留著圓馬蹄形短須的男人,一邊披著豪華的棉外套
一邊衝了進來。
X X X X X
“啊—老爹!”
一直站在一旁看著眼前事態發展的蘇芳,用不緊不慢的
聲音說道。
“蘇、蘇、蘇芳!
在看到這個大吼大叫的男人的瞬間,劉輝和絳攸頓時明
白了一切。這個人,他們並不陌生。
“也就是說父親你的小小賺錢生意,已經穿底了。那個經
常在這裡出人的畫商,現在也應該在工部侍郎的府邸裡被人
抓起來了吧。我傍晚回來的時侯,借了一幅這個小孩子畫的
贗品畫作,跟他說聽說工部侍郎很想要這幅畫之後,他就一
臉歡天喜地的捧著贗品畫跑走了。現在還沒有回來,可見應
該是已經給人抓起來了吧。”
秀麗愕然了。和他現在所說的相差無幾的事情,不久之前
她曾經拜托過歐陽侍郎。隻是,秀麗所建議的內容更為不確
實—“請你把翰林院圖畫局所藏的畫和目錄對照一下,要是
其中有不見了的畫作的話,那麼作為下一幅贗品畫出現的可
能性就很高。要是歐陽侍郎放出話說自己想要這幅畫的話,
說不定畫商就會找上門來。到時就請你逮住他吧”—在某種
意義上來說,這最多隻能算是一個賭局。可是,蘇芳卻用了比
這更實在的方法。
秀麗覺察到那個時候的自己所說的話,全身不由得像是
被人淋了冷水似的渾身冰冷。
在秀麗向歐陽侍郎提出那個建議的時侯,在一旁聽在耳
裡的蘇芳究竟是怎麼想的?
“狸狸!如果順利的話這次就可以來個大逆轉!你父親的
錢也能要回來了!
“……這個嘛……那好吧,用我的名字也無所謂。”
聽到秀麗那樣說之後,他究竟是怎麼想的?是用什麼樣的
心情來回答自己的?
—把他的父親作為犯罪者抓起來的建議……
秀麗想到這裡,膝蓋也不禁發軟了。
“狸、狸狸……”
“嗯?啊,我發現這個真相是在好好觀察那幅贗品畫的時
候。老爹是個和我不相上下的粗心鬼,竟然得意洋洋地把那
個真跡掛在府邸裡。你不是說了嗎,擁有原作真跡的人,最有
嫌疑。於是我就想說不定會是這樣。”
“狸狸!”
“而且,我老爹,到最近為止一直呆在翰林院圖畫局裡。
他之所以會被開除,也是因為長官辭職之後,被人發現秘藏
的畫作有遺失現象。現在想起來的話,應該是拿回家裡來照
著臨摹贗品了吧。一定是這樣沒錯。如果一開始用自己買來
的偷偷來臨摹的話,應該就不會被發現了,可是就是因為太
貪心了,才會弄成現在這樣子。不過一天到晚都呆在府邸裡
卻絲毫沒有發現的我也實在說不過去。”
秀麗的耳中,蘇芳的聲音在不斷回響。
“……你的話,一定會相信正義這一邊吧。”
他究竟是用什麼樣的心情—
“蘇芳,喂、喂!你—”
“這是給你的謝禮,紅秀麗。你可以如願以償了,這樣子
的話應該就不會再有贗品流通了吧。與其寫呈報書.還不如
寫一封這個的詳細文件,這樣子的話對你的處分應該也會快
點解除吧。”
“—狸狸!
“……不過,我覺得關於□□這件事,我家的老爹,應該是
什麼也不知道的才對”,…老爹他一向膽小。我想他應該是不
可能撐到那個地步的。”一偷偷賣幾幅贗品畫換點錢的話還
好,可是□□的話可是死罪啊?應該不會的……”
秀麗猛地抖了一下—死罪。
“偽、偽、□□?那是啥東西?那種事情我什麼都不知道
啊!
就連不太清楚現在眼前所發生的事情的棒淵西似乎也終
於聽見了死罪和□□這兩個詞。他猛烈搖頭的樣子.看起來
似乎真的是沒有任何關聯。不過,既然實際上在棒淵西家發
現了偽造極印的話,一切就隻有被當作狡辯來判斷了。
而一直住在同一座宅邸裡的他的兒子,也不可能脫得了
乾係。
“啊,對了,好像如果是禦史台的官吏的話,是可以當場下
令抓人的吧?”
蘇芳看著秀麗,可是隻見秀麗一臉鐵青,似乎說不出什麼
來了,隻好把臉轉向靜蘭。
“……我沒說錯吧?知識豐富的家臣先生?”
“……的確如此……”
“如果我的記憶力靠得住的話,現在我的所屬部門應該是
禦史台,不知這個身份有沒有用?”
這個時侯的秀麗.真的是腦子一片空白。
她拉著蘇芳東奔西跑,要他奉陪自己,沒想到得來的結果
卻是這個。
“等等……怎麼回事……我……”
秀麗不假思索地轉頭望向劉輝和絳攸—陷人了深深的
自我厭惡之中了。
在這個宅邸中製造贗品畫作,還有藏有偽造極印這件事,
是不容反駁的事實。
萬裡的事撇開不說,這可以說完全是犯罪。
能不能網開一麵這種話,自己就算撕裂嘴巴也說不出來。
“紅秀麗,你說過,想要相信自己的正義,對吧?”
秀麗不斷顫抖著。
“我啊.沒有想那種事情,已經有好長一段日子了。很久
很久之前,就算沒有你這麼熱烈,我也曾經考慮過一樣的事
情。不是有個地方叫做中書省的地方嗎?工作是作為陛上的
秘書。老爹第一次買給我的官位就是在那裡。雖然隻是最下
層的小官。”
劉輝靜靜地抬起臉。
“明明工作應該是當國王的秘書,可是弄得好像對有望成
為下一任繼承人的公子們奉承才是工作的樣子。那個時
候的我,還是挺努力的。不過隻要我一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
官位就會在我不知道的期間不斷往下降。我從以前起就是那
種不太善於思考的性格。奇怪,我明明有在好好工作的啊,為
什麼呢?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我竟然被人趕出了都
城,就是所謂的地方左遷,也正因為這個,我避過了最糟糕的
日子。
劉輝握緊了拳頭。蘇芳說的“公子們”之中,他也有份兒。
蘇芳用有點同情的目光看著不斷顫抖著的父親。
“老爹有他擔心我的地方,為我想了很多辦法,例如清算
家產,和大人物們討價還價,把我弄回了貴陽,重新給我買了
官位。那個時候的我,已經是現在的我了。完全沒有出頭的打
算,整天無所事事,這樣子平安無事的過了好一陣子。誰也沒
有半句抱怨,朝廷也依舊每天在運轉。這讓我再一次認識到,
自己還真是個沒什麼存在價值的人。不過其實這樣也不壞,
反正我也覺得思考呀努力呀什麼的有夠累人的。於是想我就
這樣子順其自然地活下去算了。
蘇芳瞥了輕微地顫抖著的秀麗一眼。
“我對你說的話,全部都是心裡話。其實也不是因為你改
變了我的什麼,兩天當然不可能改變得了一個人的。我隻不
過是跟自己打了個賭而已。
“……賭、賭什麼?”
“沒錯,我想一副乖孩子的樣子老是拚命努力的你,對於
凡事都得過且過的我,一定會說‘你乾嗎不努力點啊’之類的
話的吧。一定會的。不過你卻一直沒有說。在我發覺‘說不定
犯人就是我家老爹’的時侯,我就想,要是到最後你還是沒說
那句話的話,我就把這個想法告訴你好了。這就是我跟自己
打的賭。然後,你果然沒有說。就因為這個。
“就、就因為這個?”
“對。就是這樣而已。不是你改變了我的什麼,反正我跟父
親,結果都肯定是那種被人用過了就丟的角色。就連那個有
權勢的大人物要我跟你求婚的時候,老實的老爹也隻是徑直
想到了金錢和爵位,一臉高興。可是我卻覺得似乎不太妙。所
以就打算隨便敷衍了事,然後回去就好了。
除了現在頭腦幾乎停止運轉的秀麗之外,其他人都注意
到了。
“八家啦等等有著響亮名號的貴族的話還好,可是要是和
惹人生厭的你隨便結了婚的話,對一般的貴族來說,肯定不
會是什麼好事吧。那人叫我跟你偽裝結婚之後讓你辭退官
職,可是萬一結了婚的你卻不肯辭官的話怎麼辦?先彆說什
麼金錢啊爵位什麼了,我覺得已經可以遇見肯定是會和你一
起被人當垃圾扔掉的。那個什麼有權勢的大人物,肯定是覺
得我們家就算用完了扔也不會有什麼後顧之憂,所以才會選
上我的吧。沒什麼出息,也沒有人際關係,真是個不可多得的
合適人選呢……”
蘇芳搖著頭,臉上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苦笑。
“然後,是贗品和□□,這個真是太過巧合了。就拿贗品
的事情來說,我家老爹是那種被人一說就什麼都千的人。認
為他是被某個人用來當擋箭牌是最適合不過的解釋了。該怎
麼說呢,那個不肯露麵的大人物先生是真的打算把我們家好
好玩上一頓,存上一筆大錢,然後就象垃圾一樣扔掉。既然都
到這一步了,那我們就隻好認輸了吧。”
“……既然你都這麼清楚了,為什麼當初要來找我呢?”
“我也不太清楚啊,隻是覺得‘好像不太妙’而已。我的腦
子沒那麼靈光啦。要是說不去的話,到時也會被當作一點用
處沒有的人被丟棄的吧?另外還有就是,老娘的那句話比較
讓我有感觸……”
最後說出來的話,因為聲音太少,秀麗並沒有聽到。
“所以呢,這件事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反正這個結果也
是遲早的事吧。”
絳攸和劉輝互相看了一眼。
“……你覺得怎麼樣,絳效?覺得有可能解決得了嗎?”
“這個嘛……要是他還沒有聯絡禦史台那邊的話,應該就
能以陛下的權限來獨立確保,到時真實的幕後機關弄清楚的
話,罪就有可能減輕了……”
聽到他們的對話的秀麗,滿懷希望地露出了笑容。
“……嗯……那個,我覺得……應該是行不通的……因為
就在蘇芳這樣子說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圍牆外麵有好幾
台轎子靠近的聲音,接著大批的武官從門口衝了進來。
一半人衝進了屋子,另一半人注意到劉輝他們,連忙跑了
過來。
著到劉輝之後,個人吃了一驚之後匆匆行禮。
“—這是怎麼回事?”
“是!這是禦史合下令要求實施逮捅。因為贗品畫作和偽
造極印事宜.把棒淵西和棒蘇芳兩父子緝拿歸案。
絳攸用嚴肅的目光著著蘇芳。
“是你聯絡這些人的?!”
“不是啦!我說啊.我不是說過到今天之前我對贗品
畫作啦□□之類的毫不知情嘛。調查這件事的監察禦史怎麼
可能是我嘛。我一天到晚無所事事,怎麼會有這樣子的大任
務找上門呢。
蘇芳這麼一說大家終子有點發覺了。似乎所有人都在不
知不覺申被動搖了。
“那麼失禮了—作為賠償金的一部分,予以沒收。”
武官伸出手去,把蘇芳耳朵上,手臂上,手指上的銀造狸
貓全部取下,然啟述扒開蘇芳的胸日,一點疑惑沒有的取卞
了脖子上的白金項鏈。他的這個動作連蘇芳也呆住了。
“你為什麼會知道—啊—難道說,那個可疑的露天
商人就是監察禦史嗎?”
靜蘭不禁咋舌,原來如此!
“為了儘量不讓將用來作為賠償的財產在沒收之前減少,
故意把那麼貴的首飾賣給狸狸,把現金轉換成實物讓他戴在
身上嗎……”
雖然蘇芳完全沒有避忌,全都戴在身上.其實無論哪一個
都是純度頗高的有著相當價值的東西‘要是考慮到以房子為
首的各類物品出售後的價值的話,那狸貓軍團說不定能頂上
所有沒收家產的三成。
—準備太過周到了。查辦這件事的官吏一定是個相當
有能力的人。
“在歐陽侍郎的府邸裡,畫商,還有贗品以及王商家用作
貨款的□□也已經全部查辦了。由於碧家的協助.準備在今
日開始回收剩下贗品的回收。還有就是以真跡的價錢買下贗品
畫的客人名單,業已查明,回收工作已經完成了九成。鑄造
□□的地方也已經通報紫州府,已經和相關人員一起查封
了。隻是實際上使用的偽造極印還沒有發現。”
秀麗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什麼?
,’還有就是接到了命令,關於碧歌梨和碧萬裡少爺他們的
話.作為被害者需要好好保護。”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連這個也知道?……”
不但隻是碧歌梨和碧萬裡在這裡的事情,還有名字之類,
秀麗也是一直到剛才才知道。
就像是所有的行動都被隨時監視,早就被人看透了似的。
劉輝和絳攸已經臉色都變了。……雖然不是沒有聽說過
感覺上一切就像拆紙遊戲一樣,一切簡簡單單的就折疊
得舒舒服服,井井有條。這種手段的高明,情報收集能力。看
透事後處理之後製定出的完美的事前準備……
“怎麼可能……實在太難以置信了……”
“……就是現在的禦史台嗎……”
除了長官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充滿謎團的監察機關。
逐一監視秀麗的活動.在她交出集中了所有證據的呈報
書在上交之前截住,拿走一切相關的信息。秀麗的話不要說
找麻煩了.連自己被搜查機關利用這一點也完餘沒有自覺。
他們從現在正收押在歐陽侍郎家的□□首領手中拿到的一直
保管著的贗品等等,對於監察禦史來說.是決不能放過的大
好證據。
“好了,來吧。”
在把已經呆在當場的棒淵西捆綁好了之後,武官把繩子
也套上了蘇芳的身體。
“—等、等等!那個……判罪方麵—?”
武官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這裡會有個無關人物的女孩,不
過還是細心地答道:
“和□□製造相關的人,基本上都是死罪……”
對他那再清晰不過的發言,秀麗說不出話來。
……她覺得蘇芳真的是什麼也不知道。
贗品也好,□□也好,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的,可是—
那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的“某人”正在把一切都推到他們
身上,讓他們來當替死鬼。
明明是很奇怪的事情,可是誰也沒有去懷疑。
—所有的價值在一瞬間逆轉……
“ ……我說過了吧,紅秀麗。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好混。”
蘇芳的口吻,到了這種時候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你隻要相信屬於你自己的正義就行了。不過太過天真的
話,有時也會遇到這種事情的。這一點你還是記住的好,說不
定哪天能派上用場。”
這句話是搦虞還是率直的忠告,秀麗已經分不清了。
“證據的話,還是有比較好。”
現在秀麗所知到的事情隻有,為了她的自我滿足,蘇芳被
迫跟她一起收集指控他父親犯罪的證據,發現了不應該發現
的事實,然後還讓他親手,把父親和自己送進了監獄。
秀麗一直說著要出人頭地所用的呈報書,是利用蘇芳和
蘇芳的父親作為踏腳石寫成的東西。雖然那也許秀麗什麼都
不乾,結果還是會一樣……可是—
秀麗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說的那些話,他是以什麼
樣的心情來傾聽的呢?
“有罪就是有罪—你的話,一定會這麼說吧。紅秀麗。可
是現在的你,看起來跟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彆。”
蘇芳笑了。感覺到一股違和感的秀麗呆呆的發現了某件
事。注意到這是他第一次露出笑容為止,秀麗花了好長的一
段時間。
“那麼再見了。”
他說完這句話,就讓武官們押走了。
秀麗呆呆的站在那裡,半天沒有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