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幾天。
清雅自那以後也沒有來過一次,秀麗很少離開仙桃宮。
但是,一下子音訓全無的理由,恐怕是--
(多半是找到什麼線索了、、、)
因為找到了解決任務的線索,所以已經不再需要秀麗了。但是,現在清雅還沒有什麼行動。
很明顯這也是相當怪異的現象、、、、到底是為了等什麼而隱藏聲息呢?
“事情將會在新月之夜發生。”
如果相信隼說的話,那麼清雅也許是在等待新月之夜。隼也沒有說那隻有秀麗知道的情報。
清雅也許從彆的途徑知悉了這件事。
(問題就是那“彆的途徑”是什麼了、、、)
清雅掌握在手上的、有這件事的核心,應該就是它了。
秀麗雖然也覺得根據那天從劉輝口中所知道的情報可以找到什麼線索,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還沒掌握足夠材料,
事情的輪廓依然很模糊。
還差一點就可以全部聯係在一起了啊---
“思考、一直思考、再思考--”
隼那悠然的聲音就像警告似的回響在秀麗的腦海。
、、、就是這樣。秀麗覺得自己還回到沒有思考到極限,現在不足的是思考力。
現在先最開頭的地點吧。
暗殺十三姬,的確是一件重大的事情。但是,後宮的暗殺從以前開始就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就算是王有時候也難免一死。
更重要的是,這是葵皇毅直接下的命令。負責人是清雅這個最精銳的人選。
(說起來、、、、為什麼葵長官不是光命令清雅,而是連我也拉上了呢。)
這時候,蘇芳探出臉來。
“你又在想什麼複雜的問題了?”
“狸狸,把工作都推給了你,真對不起。”
“無所謂,我就當成是修行好了--老老實實地修行。”
秀麗不由得心想,那到底是什麼修行?
蘇芳若無其事地坐在秀麗麵前,泡了兩人分量的冷茶。
“謝謝,我在想,為什麼這次的任務要讓我和清雅一起乾呢。”
“多半是因為你一個人的話不讓人放心啦。”
“那樣太怪了。那麼就更應該讓清雅一個人負責了啊。”
“是嗎?那麼,就是因為清雅有很多其他工作抽不出空來吧。不過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啊。”
在這一瞬間,秀麗的心中又填上了一個空白。
“、、、狸狸,真厲害,大概就是這樣呢。”
“啊?”
“清雅就是有’其他事’眼睛,在心中要乾。”
秀麗按著額頭,閉上了咕嚕咕嚕地把釣絲收起,為了不讓快要釣起來的魚溜掉,她儘量說出聲來,逐漸整理思緒。
“、、、在暗殺十三姬案的背後、、、有一件更大的案件、、、為了讓清雅集中精神處理那件事,
把表麵上的暗殺十三姬案分配給我、、、、因為背後的案件過於重大,清雅已經無法估計到十三姬的事。
於是,葵長官就認為那件事我也能勝任、、、但是在背後、、、一定有什麼更大的案情、、、跟暗殺十三姬相聯係的某個案情。”
“---說中了。”
秀麗登時嚇了一跳。這裡明明是後宮,可是這個聲音--
“晏樹大人、、、!”
晏樹似乎很開心似的望著打扮成十三姬模樣的秀麗。
“真可愛,實在是太可愛了,果然有來這裡一看的價值。我真希望你彆穿那毫無情趣的官服,而是這種公主般的打扮來工作啊。
我可以用我的權力通過朝議的。”
“請把權力用在更有意義的地方吧。不,為什麼您會在這裡!”
“因為我了不起啊。”
“這完全不是那個問題吧!”
“那麼,你要趕我走嗎?如果你說要我離開的話,我也會老實離開的。畢竟我不想被你討厭嘛。”
‘、、、請坐下吧。我給你泡冷茶。秀麗想起了一件事,站起了身子。
“對了,我有一件東西,一直打算下次見到晏樹大人的時候就交給您的。”
“是情書吧?我很明白的,當然會接受了。年齡差距根本就不是問題愛慕。”
“請你也考慮一下年齡差距之前也有各種各樣的障礙好不好。這難道看起來像情書嗎?”
“桃子,我最喜歡的東西,不過為什麼是一個加一片這麼怪異的呢?”
“因為皇毅大人說,收下晏樹大人的桃子就會有不幸降臨,所以我打算還給您。”
感覺好象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秀麗一邊說,一邊在腦海裡想著、、恩?是會有不幸降臨嗎?
算了,他的確是說過類似的話。
晏樹不由得憤概起來。
“皇毅嗎?真是個失禮的男人,竟然把我的好意說成是不幸的桃子。那家夥難道打算阻礙我的愛情之路嗎?
對了,他還說了些什麼。”
“咦?恩、、好象說過你不是好人、、、是個像鯔魚的背後靈一樣的男人、、、之類的、、、”
秀麗又思索了起來。咦?是這麼說的嗎?雖然記得他的確用過這樣的字眼,但好像是用另一種不同的方式連起來的。
蘇芳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那個葵長官竟然會說出這麼有趣的話嗎?
(而且,他到底是什麼表情啊、、真想看看。)
可是晏樹本人當然是生氣了。
“竟然說我是個鯔魚的背後靈一樣的男人?就算我這麼溫和的人也是會生氣的。
到底要把我的哪部分貼到哪裡去才會有那樣的結論?我可從來沒有變成那種莫名其妙的怪異物體。
待會兒我要跟他抱怨幾句才行。”
“請隨便吧。但是桃子我要還給你,是一個加一片吧。請就此把欠帳一筆勾銷吧。”
“、、、你也相信了不幸的桃子的話嗎?桃子是不可以返還的。我是懷著一生一世的決心給你的啊。”
“我隻記得你是飄飄然出現,然後很隨便地送給我的啊。”
“你總是能把我的真相看穿呢。實際上就是這樣,因為我手上隻拿著桃子嘛。”
跟晏樹說起話來,實在是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就像難以捉摸的雲朵一樣,一切看起來都那麼朦朧。
而且談話的主題還會不知不覺地在中丟失。
(修行!)
秀麗用力地閉上了眼睛,---為了不受他的迷惑。
“、、您剛才說了一句’說中了‘對吧?”
“好像是說過吧。”
“清雅的事、、、”
“今天你打算給我什麼呢?”
秀麗思考了起來,本來晏樹的來訪是預計之外的事情。而且還自稱的騙子,現在也還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他走的時候。
他的到來可說是一件很幸運的事。如果不好好把握的話,就隻有自己努力了。
秀麗一下子站起了身子。
“--我現在馬上換掉公主裝,貼上胡子,換成汙穢的武官裝扮算了。”
“等一下!”
晏樹罕見地輕易上鉤了。而且還很認真地阻止道:
“恩。這樣的話、、、”
秀麗重新坐直了身子。
“乾的好啊,真努力。”
晏樹很高興地笑了起來,即使是第二次,也還沒有主動向自己獻出社呢們東西。
而是憑著少量的情報尋找讓晏樹喊出“等一下”的方法。這句話是對她這種態度的獎勵。
“謝謝你上鉤。”
“你那身打扮很可愛啊。這樣一來,我真是很期待你有一天會向我提出‘你想要我什麼’這個問題呢,
那樣的話我要怎麼回答呢、、、我就先考慮好吧。”
“、、、剛才這句話,的確是有一種不是好人的味道、、、”
秀麗一塊塊地把桃子切開,晏樹就老實不客氣地一塊塊吃掉。
糟糕!秀麗不由得流出了冷汗。要不儘快進入正題的話,桃子很快就會被吃光的。
“晏樹大人,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這還真是籠統的問題呢。我覺得沒有發生什麼啊。”
秀麗一時說不出話來。跟晏樹說話真的要隨時以最大馬力開動腦筋才行。
暗殺,清雅的背後工作,十三姬、、、為了聯係這一切,到底該從晏樹口中套出什麼才好。
除了暗殺十三姬之外,清雅還有一個重要任務。那到底是什麼?
(清雅唯一讓我做的,就是充當誘餌到外麵去、、、)
清雅並沒有特彆用心去保護十三姬,但是卻希望得到凶手的情報。
所以他為了獲得凶手--隼--的情報,而帶著秀麗作為誘餌外出。以後就沒有音訓了。
這麼說,清雅的工作重心一定就是放在“凶手”之上。
而且看他完全放開不管十三姬的態度,那個“凶手”一定跟另一宗比暗殺十三姬更為重大的案件有關。
如果跟“凶手”有關的話,那麼毫無疑問就是暗殺事件了。而且對象還比十三姬更為重要。
秀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難道、、、、
基本上,禦史台的任務都是跟官吏有關的。跟官吏有關的暗殺、、、、
(、、、比如在彆的地方,有官吏被同樣的凶手殺死的話--?)
請喲啊實際在調查的,是這件事?
秀麗瞥了一眼晏樹,隻見他正擺出一副期待著從玩具盒裡跳出來的表情。
“、、、晏樹大人、、、最近這一兩個月來,在地方,您知不知道有一些突然去世的高位官吏--不,
恩、、、您知不知道有多少個這樣子去世的人呢?”
既然在朝廷沒有任何風聲的話,那麼就算說中了,遇害者應該也是地方官員才對。
而且既然讓最能乾的清雅出馬,那些死去的官吏也應該並不是下層官吏。
而晏樹又絕對不會回答不清不楚的提問。要不是以知道的前提來問他的話,就會被他逃掉。
晏樹輕輕用手托起了秀麗的下巴。就好像在說”問得很好“似的。
“據我所知的範圍內,就有五個。”
“五個--”
秀麗瞪大了眼睛--太多了。
“明白了,謝謝你,狸狸,跟我來。”
秀麗把剩下的桃子全部切好,然後站立刻了起來。
注釋著拉起蘇芳飛奔而去的少女,晏樹笑了起來。
“會不會被皇毅罵呢、、、不過,也無所謂了。”
然後,他把碟子上的最後一塊桃子也塞進了嘴裡。
秀麗在旁邊的房間一邊換衣服一邊向蘇芳問道:
“狸狸!好像有些冗官同伴是進了鴻臚寺的吧!”
“恩。吃中午飯的時候他們還說每天都在談論葬禮的問題,遲早也會進佛門什麼的。”
“那麼,你可以幫忙調查一下這幾個月來突然死亡的情況會更為重要啊。”
“我完全不明白。以後你再好好跟我說明吧。那麼我去了。”
“拜托了。”
換上了官服的秀麗向著外朝跑去,如果新月之夜要起事的話,時間已經不多了。
到底能不能在那之前跟清雅考慮同樣的問題,采取行動--
但是,這樣子一來,秀麗就感覺到的心中的不適感也逐漸消失了。
“那樣真的沒問題嗎?警衛的戒備也太多漏洞了吧。”
劉輝說的這句話,在秀麗的心中有了明確的含義。
(-如果突然死去的官吏們正如我所推測的話。)
就可以連成一線了。也可以知道清雅到底在“保護”誰。
(還能趕上)
要襲擊真正對象的話,如果不配合襲擊後宮的時刻,就不會有任何意義。
所以,清雅什麼都沒做,隻是一直在等待。
等待著兩天之後的新月之夜,十三姬和秀麗在桃仙宮被襲擊的時刻。
不僅僅是秀麗,整個後宮其實都是誘餌。隻要給秀麗賦予任務,她就肯定會竭儘全力保護十三姬,預計到這一點的話,
清雅就可以不必全力守護十三姬。實際上,說出“沒能守住十三姬的話不僅僅是降職,
甚至還要做好被處刑的準備”這句話的人,就是皇毅。秀麗當然不可能不去努力保護十三姬。
而秀麗越是努力,凶手就越是安心。
然後隻要讓他們有所大意,清雅就可以慢慢張開陷阱了。
在另一個地方。
(---------!)
無論何時,清雅都是在利用秀麗。
如果利用自己來解決問題的話,那倒無所謂,那樣能夠起到作用的話就好。
但是,如果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利用的話,就跟上次毫無分彆。
現在的秀麗根本不能趕在清雅前頭做事。但是就因為這樣而置身蚊帳之外也不行,畢竟這件事是由秀麗和清雅兩人負責的。
也許有些事隻有秀麗才能做到呢。
清雅在禦史室中,把剛送來的信函放到了案桌上,上麵寫的是某個日期,以及一個委托內容。
因為這次清雅的情報源是“他”,所以非常輕鬆。
“還有兩天、、嗎。”
所有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了,就像往常一樣做平時的工作而已。
他想起了最近主人不在的那個房間,雖然榛蘇芳時不時會回來工作,但是其餘的時間就隻剩下一片寂靜。
清雅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
“那個女人到底會怎樣呢。”
是單純隻是彆利用呢,還是稍微會動一下腦子了。不管如何,也對大局沒有影響。
忽然,清雅發現自己竟然少有的在考慮其他禦史的事,不禁覺得好笑,不僅是同僚,
就連自己親自拖下馬的對象,也很少會產生什麼個人感情。
在撥起前發的同時,他的視線落在了手腕上的銀色鐲子上。
這是陸家次任當家的證明。但是實際上,自己已經擁有了相當於當家的地位了。
他回想起秀麗狠狠地從正麵瞪著自己的眼神。
隻要她還保留著那種眼神,就依然有著讓她進入視野的價值。
假如她向自己認輸的話--哪怕隻是一次--結果就隻會是把她從自己的人生和記憶中消除掉而已。
清雅為了向皇毅征求兩天後的行動許可,站起了身子。
通過至今為止獲得的情報,蘇芳幫忙調查得出的結果,以及秀麗到吏部查到的記錄結果,所有的因果關係都完全理順了。
最後秀麗要做的,就隻剩下針對新月之夜起事之際采取一些力所能及措施而已。
首先她找到了靜蘭。兩人談完話之後,因為看到靜蘭笑了一笑,秀麗馬上就鼓起了兩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