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褚,我和大隊長幫你請了假,今天你就不上工了,等會兒你去村口的衛生站配點藥,暖水壺有熱水,你多喝一點。”
一間略顯破舊的泥坯房內,一張占據了房內大半空間的長炕上躺著一個清秀卻憔悴的青年,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臉上有一抹不健康的潮紅色。
晏褚躺在炕上,看著自己的室友一個個出門,虛弱的點了點頭。
“哎,晏褚什麼都好,模樣好,性格好,還是高中生,隻可惜這身子骨差了些,剛來村裡插隊沒多久,都病了多少回了,你們說他這樣要是回不了城,將來可怎麼辦呢?”
“誰知道呢,不過你也說了他模樣好,隻要有個村裡姑娘願意嫁給他不就成了,有未來嶽父和小舅子們的幫襯,還擔心日子過不下去。”
“彆看晏褚性子好,其實他心氣還挺傲的,畢竟首都來的,能甘心娶個鄉下媳婦。”
......
外頭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晏褚再也聽不清,他閉上眼,接受原身的記憶和這個世界的劇情。
沒錯,此時的晏褚已經不再是原來的那個晏褚,現在存在在這具身體裡的男人,雖然和原身同名,卻是一個世外來客,或許也能叫他執行者。
九重天之外,存在一個奇妙的空間,存在在那個空間裡的,除了主神,以及他所創造出來的係統,剩下的就隻有如晏褚一樣的執行者了。
他們多數都是意外死亡,心存不甘的人,又因為心智或是某方麵的原因被係統挑選中,執行任務,隻要湊滿積分,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消除執念。
晏褚不知道他的係統挑選他的原因是什麼,畢竟他這一生幾乎沒什麼遺憾,除了死的早了點,並且到死還是處男外。
不過他父母恩愛,事業有成,朋友不多,卻個個講義氣,死亡的原因也是因為疾病,不存在抹殺意外等情況。
唯一讓他放心不下的父母當年就沒好好響應獨生子女政策,他那弟弟隻比他小了三歲,還搶先他一步,讓爸媽抱上了孫子,他患病的時間不短,父母早就做好的心理準備,或許會悲痛,但是時間是最好的良藥,有弟弟在,他完全能放心。
晏褚有時候會想,難道是他做人太佛係,係統挑選他的原因就是為了讓他擺脫處男之身?
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晏褚就是那麼一個豁達的人,反正活著總比死了好,他接受了係統的條件,成為了一名執行者。
晏褚平心靜氣的接受原身的記憶和這個世界的劇情,等接受完一切,淡定如他都忍不住要爆一句粗口了。
這個世界是類似華夏國六七十年代的平行空間,大致走向相同,隻是在領導人,曆史進程上稍微有了一些改動。
原身晏褚,十七歲,首都人士,1976年插隊到了南方的一個小村莊,原身的條件不錯,父母都是大學教授,隻可惜時運不濟,文化大運動剛開始那一年,生父就被自己的學生舉報叛國罪,生母當下和丈夫離婚,帶著原身改嫁,並且登報和原身生父脫離關係。
原身當時也就七歲,並不是很成熟的年紀,懵懵懂懂的,就成了一部分人嘴裡的白眼狼,冷血無情的不孝子。
原身的母親改嫁後又生了一對兒女,加上再嫁丈夫原配妻子留下的一個長子,幾乎沒有多少心思放在原身身上,她改嫁的人家條件不錯,在物質上也沒虧待原身多少,隻是那樣壓抑的生活環境,生父那邊親友的指指點點,讓原身的性子敏感又自卑,表麵上光風霽月,實際上小肚雞腸。
在他十六歲生日當天,生母不顧他的反對,在插隊下鄉的名單中用他的名字取代了繼兄的名字,讓他成了知青中的一員,原身的身子骨並不是很好,下鄉的日子過得萬分艱難,好幾次得重病差點沒挺過去,雪上加霜的是,在知青第二年,原身接到了他生父勞改的農場寄來的信件,隨帶的包裹,是他生父的遺物。
看劇情前半截的走向,這估計就是一個小反派養成的過程,果不其然,在高考恢複後,原身考上了全國最好的大學,順利的回到了首都。
之後的故事很俗套,原身在家裡四處挑撥,挑撥繼兄和繼父的關係,挑撥繼兄和同父異母弟弟的關係,挑撥生母對繼兄的關係,把原本還算和睦的家庭搞得雞飛狗跳。
原身的繼父算是改革開放後第一批辭掉體製內工作下海經商的牛人,和原身的生母一起創辦了一副不小的家業,原身的心思就放在這份家業上,他想要取代繼兄,寧可所有的家業都讓兩個同母異父的兄弟繼承,也不願讓繼兄得到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