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表 送終呢麼?(1 / 2)

作為集團大股東,王老板的確長袖善舞,能說會道。

一到彆墅,就編起了故事,說是在林中看到了一群怪鳥擺出奇怪的隊形,話語裡有真有假。怪鳥的原型就是他們在山莊外看到的樣子。

他說得神乎其神,眾人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周祁安趁機把灰白的鳥屎用水衝開,澆在魚肉上麵,隨後若無其事回到客廳,加入眾人的討論。

聊到一半,荀二突然站起身,眾人這才發現荀富翁來了。

荀富翁每天固定時間下樓吃早餐。看到陳緘捕撈的一大籮筐魚,喜笑顏開:“不錯,不錯……”

他一連說了幾個不錯,陳緘收到了荀富翁友善度上漲的提示,小幅度勾了下嘴角。

韓氏兄妹多少有所得,得到了一句荀富翁還行的評價,友善度上漲了兩個點。

“你的捕魚能力太一般了,不過還是有點技巧的。”荀富翁最後評價大學生。

大學生運氣好,腦子也挺靈活,想起了昨晚山莊外的一幕,於是他自製了一個彈弓,趁著飛鳥捕食的刹那,選擇攻擊鳥。

彈弓沒有完全命中鳥,不過鳥受驚後,嘴裡的魚掉了下來。

他沉不住氣,興奮地小聲說:“我也收到了友善度上漲的提示。”

隻有王老板一無所獲。

緊張和微妙的不舒服開始擠壓著他的心臟,生意人最清楚有時候一旦慢了半拍,就會滿盤皆輸。

飯間荀富翁沒有假惺惺再給韓麗夾魚,作為一家之主,他和往常一樣最先動筷,吸溜一下,汁液先一步流進喉嚨。

“嘔。”

荀富翁險些吐了出來,麵如土色。

他揮舞胳膊甩開荀二好心遞過來的紙張,怒氣衝衝問:“你做得什麼東西?”

正常情況下,荀二聽到這句話是要下筷子嘗一下,但想起周祁安飯前好像特意仔細洗了手,他動作停了一下,收回胳膊問:“怎麼了?”

“一股臭味!”荀富翁臉臭得可以和這盤魚媲美。

荀二搖頭:“都是和平時一樣的步驟,不過今天……”

他看了下周祁安,問:“哥在給我打下手,可能是他廚藝尚不熟練吧。”

誠懇的字句間處處體現著事不關己的冷漠。

周祁安比他還能演,語氣都是困惑的:“應該不會有問題,我隻是負責清理內臟,當時你還是看著的。”

言下之意,要是有問題,他們誰都逃不過。

荀二不再咬著他不放。

荀富翁起身去漱口。

周祁安殷勤地幫著荀二一起收拾桌子。

王老板眼珠子一轉,跟著荀富翁走去廁所。

幾分鐘後,重新從廁所出來的荀富翁怒容未消,反而上漲了很多。

“你,你……”人未至,先傳來氣喘籲籲的怒罵。

他疾步走來,拐杖都快戳到周祁安臉上:“說,為什麼要在飯裡加鳥屎?”

一句話引來其他玩家的注意。

王老板站在一邊,起初還有點心虛,但自從斯先生給出選擇,他選擇朋友祭天後,心裡的某個閘口仿佛打開了,惡意一泄如虹。

他要活著。

自己還這麼年輕,資產過億,怎麼能莫名其妙地死在副本裡?

“沒錯,我親眼看見的。”王老板挺直腰板:“而且之前我們剩下的人一直在客廳說話,隻有你有機會接近廚房。”

其餘玩家沒有反駁。

荀富翁的臉色更加陰沉,看周祁安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周祁安不慌不忙:“誰說隻有我?”

他回憶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麼:“做飯的時候,我衣服臟了,上樓換衣服。”他看著荀二:“荀二可能擔心我找不到衣服,之後也上樓了。”

周祁安:“……你這麼確定是鳥屎,該不會中途偷偷溜進來加了料?我記得昨晚你也沒怎麼吃魚蝦,好像不太喜歡的樣子。”

“你胡說,你……”

周祁安一臉赤誠地望著荀富翁:“爸,您仔細看看我,我那麼喜歡海鮮?像是會汙染食物的人嗎?”

荀富翁怒目圓睜,這一看,卻越看穿著綠馬甲的青年越順眼。

【你的迷惑綠發揮了作用,這是荀富翁最愛的顏色,他對你的友善度+15。】

當然,昨天周祁安一口一隻蝦也佐證了他對海鮮的熱愛。

荀富翁臉色緩了下來:“你說得對,你不像。”

刀鋒一樣的目光倏地對準王老板。

周祁安暗示性地看了陳緘一眼。

陳緘平靜站出來結束這場鬨劇。

他看著王老板說:“是你乾的吧?我捕魚時瞧見一道可疑的人影往回走,不過我那時被魚咬傷了,不太確定,但現在想想……就是你。”

捕魚達人才增加過友善度,這會兒的話語權要更大一點。

陳緘也想看看,少了一個遺產競爭者,副本會不會產生積極變化。

韓天生見風使舵,亦是一臉沉痛望著王老板:“都是一家人,你這是做什麼?”

王老板臉色難看,不明白兩名老玩家為什麼轉而去幫周祁安:“你們胡說?明明就是他……”

可惜荀富翁壓根不想聽他說話,走到陳緘身邊,有些親昵說:“為了捉魚你還受傷了,真不容易。”

陳緘嘴角有了些笑意。

他的笑意和王老板喪著的一張臉形成強烈反差。

“原來是賊喊捉賊啊。”滿是皺紋的皮猙獰地跳動兩下,荀富翁惡狠狠剜了眼王老板:“我這輩子最恨賊了。”

【荀富翁對你的“欺騙”深感惱怒。】

【荀富翁持續生氣中。】

係統連續兩次發來提醒,王老板再也控製不住表情,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原本想走個捷徑,舉報獲得荀富翁的好感,不想弄巧成拙。王老板急火攻心又沒處發泄,最後跑回了房間。

荀富翁拐杖重重一砸地板,細窄的眼睛掃過王老板的背影,一臉陰沉地也上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