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 當做好事。(2 / 2)

京雪如酥 弱水千流 6055 字 8個月前

她昨晚喝醉了?

難怪頭這麼疼……

殷酥酥使勁揉了揉太陽穴,可憐巴巴地解釋:“對不起梁姐,我是因為不敢跟人說話才喝酒壯膽的。可能沒控製好量。”

梁靜歎氣,把殷酥酥扶坐起來,又倒了一杯溫水遞到她嘴邊,說:“指標完不成就算了,什麼能比你的安全重要?幸好沒發生意外,你知不知道,昨天那個外國人差點嚇死我。”

殷酥酥白皙的臉蛋一片茫然:“外國人?什麼外國人?”

梁靜無語得想打人,瞪她:“當然是那個安保人員。你不是還雄赳赳氣昂昂,跑去跟人家的老板搭訕嗎?就這麼忘得一乾二淨?”

老板?

搭訕?

殷酥酥呆住。塵封的記憶被喚醒,幾幀模糊的畫麵自腦海深處浮現:

細雨中的黑色勞斯萊斯,端坐在車廂後排的矜貴男人,一張名片,一個名字,還有那副清冷平靜又充滿壓迫感的眼神……

殷酥酥什麼都想起來了。

下一瞬,她便尷尬到腳趾抓地,窘迫得抬手捂臉,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一旁的梁靜才不管殷酥酥尬不尬。她將殷酥酥揪過來,逼問:“說,你昨天晚上搭訕的對象到底是誰?”

殷酥酥心虛地鑽進被窩,回答:“我不記得了。”

其實不是不記得。隻是一來,醉酒之下做的糊塗事,她不願再提起,二來,對方與她的差距實在太大,堪稱雲泥之彆,從今往後再不會有任何交集,提也沒意義。

梁靜不知道殷酥酥的小心思,隻當她確實喝多了不記得,還幫她回憶起來:“你仔細想想,你搭訕的對象,是不是姓費?”

“噗。”殷酥酥被口水嗆住了。

她抬眼看梁靜,試探:“為什麼這麼問?”

“昨天我出酒店的時候,剛好看見一台車開走。”梁靜說,“你知道那台車什麼來路嗎?”

殷酥酥:“不知道。”

梁靜:“那台車的名字,叫勞斯萊斯清影,是勞斯萊斯公司專為一名尊貴客戶私人定製的雙門轎跑,全球有且僅有一台,售價將近兩億。”

殷酥酥:“……哦。”

梁靜:“剛才我托我朋友查了一下,這名客戶的具體身份無從得知,但是可以確定,他是費家的人。”

殷酥酥:“……嗯。”

梁靜被這一哦一嗯搞得想抓狂。她雙手抓住殷酥酥的肩膀,嚴肅道:“殷酥酥!費家,那可是費家啊,彆說全中國,就算放眼全亞洲,也沒幾個家族能跟費家同日而語。拜托,你可上點心!”

殷酥酥覺得,梁靜這句評價費家的話,到底還是保守了。從昨晚那場宴會看,費家的地位又何止在亞洲首屈一指。

她本來就頭暈,被梁靜晃兩下,索性直接扮起林黛玉,扶著額靠到床頭,蔫耷耷應付:“不是我不想抱大腿,是這隻大腿太粗,我抱不動呀。”

梁靜哭笑不得。與殷酥酥相知數年,梁靜又怎會不了解她的性格。隻是有時也恨鐵不成鋼,惱她生了張傾國傾城的臉,卻不會利用自己的美貌。

多少女星使儘手段想嫁入豪門,多少豪門擠破頭皮想攀附費家,她祖上燒香撞大運,和費家的人有了交集,並且,對方還擔心她安危,親自派人護送。

結果呢,這丫頭酒一醒,連人家姓甚名誰都忘了。

另一邊,殷酥酥無視梁靜的嗖嗖眼刀子,腦袋一歪,重新癱床上裝死,心裡也升起遺憾。

本來梁姐到處托人牽線搭橋,給她談了個寶格麗中國地區形象大使的title。品牌方喜歡她的長相氣質,但又嫌棄她名氣低,便說要進行一段時間的考核。

昨晚的銷售指標也在考核內。

而那兩萬歐的答卷,估計已經把品牌方氣到吐血。

殷酥酥越想越沮喪,頭也跟著更沉。就在這時,酒店房門的門鈴被人摁響:叮咚。

殷酥酥狐疑,探頭朝外看,隻見梁靜已經起身走到門口。她先是透過貓眼看了看,繼而拉開房門。

身著製服的客房部人員笑容甜美,雙手遞來一件物品,嗓音也十分悅耳,說道:“您好,有訪客為您送來了這個。”

梁靜接過東西,把門關上。

殷酥酥認真看了眼,發現,梁靜手裡拿著的是一個保溫桶,通常作盛裝食物用。

“這裝的什麼?”殷酥酥問。

梁靜很謹慎,把保溫桶隔遠一段距離,小心翼翼打開,與此同時,一股夾雜辛辣的甜香逸出來,飄散在空氣中。

“……”

殷酥酥呆住。

這是……

薑湯?

梁靜也很震驚,唰地抬起頭來:“誰送來的?”

殷酥酥用力皺起眉。她是第一次來意大利,在這邊既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怎麼會有人給她送薑湯?怎麼會有人知道她昨晚淋了雨又醉了酒,此刻正昏沉不適?

而且……

莫名其妙收到一份薑湯,誰知道有毒沒毒,誰又敢喝?

百思不得其解之際,手機又發出“叮”的輕響,提示有新短信。

殷酥酥抓過手機隨手點開。

仿佛有上帝之眼在監控她的心思,短信箱裡躺入一條新信息,發送自陌生號碼,隻有八個字:

【驅寒醒酒,無毒無害。】

“……”

殷酥酥臉色微變,腦子裡竄出一個離奇的猜測。緊接著,她直接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了下來,鞋都來不及穿,光著腳,散著發,直衝衝跑向落地窗旁。

嘩啦一聲,將窗簾拉開。

已是清晨,日出時分的朝陽無限溫柔,整座城被勾勒得浪漫而神聖,華麗而複古。氣球在升空,老人在散步,情侶在擁吻。

勞斯萊斯清影停在與酒店一街之隔的對麵。

男人靠坐在車廂後座,西裝筆挺,鬆弛散漫。他垂著眸,似在看書,鼻梁上多出一副昨夜未見的金絲眼鏡。

察覺到什麼,他轉過頭。

鏡片背後的目光,疏冷克製中隱含一絲玩味,穿越萬千晨光,與她的眼神交彙。

殷酥酥不自覺收緊十指。

真是頂頂的怪事。

她向來溫吞,情緒也算得上穩定,極少因為某件事物而大幅起落。然而,兩回遇上同個人,她都緊張得心口發顫。

殷酥酥想起那張名片上的名字。

是了。

他是費疑舟。

原來,他就是費疑舟——國際名流圈的傳說,名門貴胄中封頂般的存在,赫赫有名的費氏集團現任話事人,費家太子爺。

這份薑湯,是他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