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伏龍攥著那和紙條一起收到的繡滿唐詩的絲紗,思絮如潮,內心深處隱藏二十多年的傷痛又一次湧上心頭。那方是絲紗曾是武林第一才女江雁雪,送給自己的定情信物。二十三年前…他狠心離開了了她,將她讓給了相思成疾的弟弟趙伏林…三年後悲傷欲絕、終日以淚洗麵的江雁雪帶著兩歲多的女兒離開了這傷心之地。直至那時趙伏龍收到雁雪的信才知道那個孩子有著和他一模一樣的印記,是他和雁雪的親生骨肉…隻是一切都晚了客棧失火,等趙伏龍趕到時雁雪的身體早已麵目全非,慘不忍睹…而驚慌失措女兒在一旁號啕大哭…胸口一片已被燒傷…這是上天的懲罰啊!
趙伏龍不明白,為何刺客會有雁雪貼身的絲巾,而且還留下‘報至親之仇’的奇怪紙條!隱隱感覺有些蹊蹺,便和留在大廳內的徐震虎商討對策。
摘下冰冷的黑色麵具,年輕秀美的麵容有些憔悴,堅定地眼神略微有些迷茫。世人傳聞的冷酷無情的殺手烏風也會迷茫?女子嘲諷似的說了句:“是首次使用此兵器的原因麼!”其實她自己也知道原因並不在於此。以前的烏風可以冷靜無情如殺人機器一般精準的執行任務,即使受挫也不彷徨。而如今太多太多的原因使烏風無法在今次的任務中消磨感情。今日的第一個目標是那個傾城傾國的女子。她的武功並不弱,但當她知道目標是自己時,卻留下眾仆,隻身引開烏風。在烏風的到刺穿她的心臟是,一絲微笑卻浮上了女人的嘴角…烏風有些動搖,不過作為訓練有素的殺手她立刻冷靜了下來“恨那個給你‘趙’姓的人吧!”
君水望著在爹墓前哭泣的小豔單薄的背影,內心一陣悲痛。自出娘胎小豔便身染奇疾。此病定期發作,服用稀有藥材可暫時止痛治標卻不治本,近幾年小豔的病日益加重,藥量也不斷增加…君水舍不得讓自己唯一的妹妹受任何傷害,一心隻想治好小豔。直到遇到那個男人,他要來了雲遊四海的‘神醫笑三仙’的秘方,而那個那人的朋友也義無返顧的從那戒備森嚴,連君水也無法闖入的金刀山莊尋來了最主要的藥引,那顆價值連城的至寒之寶‘天寒珠’。小豔的病治好後,君水曾一度打算就此罷手,帶著小豔、爹和那個人一起過隱居生活。
而如今,為何連爹那樣的普通老人也不放過呢?君水和爹的感情並深,在君水眼中的爹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嘴角微揚、終日微笑。是君水這種冷酷的人無法理解和無法親近的。小豔自小與爹、君水相依為命,如今最親的人卻在眼前被人殘殺,讓她如何忍受。君水緊緊摟住那嬌弱的身軀,輕聲歎道:“馬上就會結束了,小豔…”
夏日的風拂麵而過,帶來的也不過是陣熱浪。遠處的天空開始染上了層層的濃墨。趙天鴻走過長長的走廊,暖風吹得他越加煩躁。
“狂傲自大的趙天鴻,今日如此失態,還備有一番風味嘛!”
趙天鴻盯著那濃妝豔抹、萬千妖嬈,尖酸刻薄的女子。哼!這怎可能是天鴻小時候見過的小雪妹妹呢!:“妖女閉嘴,否則休怪我無情。”
天雪用毒蛇一般的眼神盯著對麵那個百般阻撓自己的男人,憤怒的火焰燒得她滿臉通紅,連胸口那塊疤痕也在灼熱的燃燒。:“幾乎被斷絕父子關係的你,看來還未吸取夠教訓。你忘了爹最疼誰?你最好識時務。”
趙天鴻厭惡的望著對麵的女人,他從不承認也絕不會承認她是小雪。:“連斷絕父子關係我都不怕,還有什麼可怕的?少來惹我,也不許你纏著嘯風。早告訴過你,他心早有所屬了。”
說到嘯風,趙天雪本事一肚子火氣,現在更是火上澆油。女人強烈的自尊被極大的刺傷,激動至狂的尖銳嗓音將黑色的天幕劃破。“是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我知道,絕不放過她,哈哈…今天一切都會結束,嘯風是我的,哈哈…”這個自尊心極強,狂傲的女人,如今…
今夜的風很暖,徐嘯風卻覺的全身冰冷刺骨,夜風穿過胸膛,傳來空洞淒涼的鳴響。泛著幽藍光芒的月牙,平添了幾分詭異。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做,但卻有股無形的力量將他引致此處。當他看到草屋中的人影時,冰冷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走入草屋的瞬間,全身顫抖不止。搖曳的燭光在黑暗中瘋狂的竄動,牆上的人影忽隱忽現、變幻不停。
屋中的女人被突然出現的人影驚了一下,正因為知道是誰,所以才會許久不敢轉身麵對吧!
四目交觸、默默對視、眼生複雜。徐嘯風呆望著對麵那看似柔弱骨子裡透著堅定的女人,兩張熟悉的麵孔在他眼前交織,終於意識到自己該說什麼了。“君水,妳今日是否見過,金刀山莊的二小姐,趙天雪?”
女人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接著很肯定的道:“我今日殺了她…”寒光犀利的流過刀鋒,柔美的線條輕盈流暢,握劍的手卻在顫抖。“妳…為什麼,為什麼?”
君水靜靜的盯著他,緊咬嘴唇,早已猜到無法挽回了,即便如此她還是殺了那個女人,甚至還打算今夜再次動手。或許連命也會丟了,可她卻還是不能罷手,小豔很傷心,很想報仇呢!君水拿出了幼時打算為母報仇時用的長刀,無論如何要做個了斷,至少不能守著以淚洗麵的小豔,什麼都不做。無論…對…錯…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不是說過要罷手嗎?…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