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代,顧青雲曾經看過一則新聞,說有一個書法大家曾經為了練臂力,獨出心裁,將兩斤重的鐵砣懸掛在腕部,振筆書寫,增加力度,最終因為刻苦磨練,終成一代名家。
當時他看完後記得最清楚的是,書法大家因懸物練字日久,雙手中指的指關節都已彎曲變形,但其臂力驚人,雖已九旬高齡,但掰手腕時,一些年輕小夥子還掰不過他。
顧青雲在練習毛筆字的時候也想過這個辦法,不過認真考慮後,還是沒有實行。主要是他現在太年幼了,骨頭沒長成,他怕到時自己的手會變成殘疾或彎曲變形,影響之後的科舉考試。於是,他最終隻能選擇在牆壁上日書上千字,寒暑不歇,這才把字練得像樣點。
要準備去鎮上做點抄書的行當了。他想,不能光靠家裡,雖然現在經濟狀況好了些,但以後趕考需要的錢更多,自己能賺點錢也不錯,還可以順便練字。
還有,自己到底要去哪家私塾讀呢?
第二天,他照常去顧伯山家上課,進門和大奶奶行禮問安後,這才走進書房。
書房裡,顧青亮和顧青明正在讀書,顧伯山還不見人影。
看到顧青雲來了,兩人同時停下讀書的動作,對著他笑。
“不用理我,你們繼續,大爺爺呢?”顧青雲擺擺手,顧青亮晚他一年開蒙,可惜他有個溺愛他的娘親,加上他自己心思不在讀書上,三天曬網兩天打漁的,顧伯山主要的心思都在他和顧青明身上,有時候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今天苗家那邊有人要鬨著分家,我爺爺要去見證,順便還要寫分家文書。”顧青明神秘兮兮地眨眨眼,道,“昨晚我還見苗二朗他娘子拿著一籃雞蛋來我家呢,可惜我爺爺沒收。”
“爺爺當然不收了。”顧青亮站起來,挨挨擦擦地在屋裡轉轉,遺憾地說道,“爺爺說這種事不能摻和進去,他們怎麼分都由得他們,隻要不是太離譜就行了。”
“反正我覺得苗大朗不會吃虧,他可是長子呢,就是苗家老大娘偏心二兒子,可她以後還是得跟老大一起住。”顧青明說完就斜睨地看了一眼顧青亮。
顧青亮頓時跳了起來,怒道:“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這麼看我?”
顧青明冷笑一聲,道:“我還能怎麼看你?有些人仗著父母寵愛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讓你讀書你不認真讀,讓你學藝你不肯去,以後我看你怎麼辦,你以為靠父母能靠一輩子?”他爺爺已經跟他說了,要他努力讀書,以後最起碼考個童生回來,這樣就可以接任他的位置。而作為次子的顧青亮就是另外的安排,但讀書也是他最好的出路了。
他現在已經15歲了,也可以說親,但因為他讀書還沒出成績,爺爺就說暫時先不考慮這個,生怕他成親後心思就不在讀書上了。因此,他現在也不會不滿,知道爺爺是為了自己好,起碼自己要先念完四書五經。
顧青亮一聽,神情頓時蔫了下來。好吧,他這是不占理呢,經常仗著有母親寵愛就把顧青明的事告密,從小到大,顧青明挨了多少打其中絕對有顧青亮的原因在裡頭。
兩人經常吵架,顧青雲已經習以為常了,他沒在意,反正過不久就和好了,忙道:“既然大爺爺沒回來,那我們就一起讀書吧。”
“等等,先不讀,我有話問你,栓子,你準備去鎮上讀書了?”顧青明忙拒絕,神情有些羨慕,道,“栓子,人和人真是不同,你說你腦子是怎麼長的?讀書怎麼就那麼厲害呢?”
顧青雲看著大堂哥,15歲的他已經長成一個半大小子了,甚至在大人眼裡已經差不多算是成年人了,他身材高高瘦瘦的,穿著一件淡藍色長衫,臉上還帶著點稚氣,以前總會出現在他臉上的笑容現在已經很少見了,整個人似乎一下子成熟了兩歲。
“我多努力你又不是不知道。”顧青雲白了他一眼,看著他手中的《周易》,歎道,“像這本易經,我也隻是能背誦出來,裡麵的很多句子都不能理解,這本書實在是太精深了,曆史上單是為它出現的學派就有五派,各有爭端,像我們這種,還沒開始入門呢,我怎麼會是厲害的?”
像乾、坤、震、艮、離、坎、兌、巽構成的八卦彆人可以用來預測自然和人事吉凶方麵的有關信息,對一些事情做到心中有數,還有備無患。但對他而言,這就是天書一樣的了。曆來注釋解說《易經》的書,不下千種,他現在隻是粗粗通讀一遍,裡麵的意思還不理解,以後就看他的老師教他哪種注釋了。
顧青明聽他這麼一說,心有同感。也正是因為自己讀書比不上栓子刻苦,所以爺爺拿他們做對比的時候他從不妒忌,因為自己絕對做不到像他這樣,生活中好像除了讀書就沒有其他事了。
“至於到鎮上,大爺爺是這麼說的,怎麼你們大家都知道了?”顧青雲很是奇怪,前天顧伯山才和自己提議呢,昨天似乎大家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