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去把我的刀拿來。”……(2 / 2)

他點了點頭,說:“那你直接去把他們的指骨抽出來,磨成粉,做花肥吧。”

祝明璽:“……”

眼見說不通,祝明璽也沒轍了。

他歎了口氣,抬起頭來:“其實我不想去。”

空氣瞬間陷入靜寂。

魔王抬頭看向祝明璽的臉。

他似笑非笑地問道:“哦?為什麼。”

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小矮人們隻是拿木棍戳了你一下,罪不至死啊!用不用這麼凶殘啊!

而且用骨頭當花肥又是什麼暗黑偏方啊!

還有一個原因——現在花種都丟了,就算把人家的骨頭磨成花肥也沒地施啊?!

其實,祝明璽現在應該順勢說出花種丟失的事情。

可是他不敢。

是的,他不敢。

既然魔王都想到用這麼偏門暗黑的辦法來給花施肥了,那麼那顆花種得有多重要啊?!

雖然魔王愛他愛得要死。

但魔王是一般人嗎?

他昨天還掐了自己的脖子呢!

雖然沒有生命危險吧,但說明他有暴力傾向啊!

所以沒有一定的把握,祝明璽覺得還是不說花種的事比較好。

所以祝明璽準備先試探一下魔王的底線。

他沒有告訴魔王:你不能抽人家手指骨,這樣太凶殘了。

和魔王說這種話,跟教訓老虎不要咬獵物有什麼區彆?!

魔王隻會生氣,覺得你不懂他。

於是祝明璽準備曲線救人,試試傳說中的“恃寵而驕”。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頭看向魔王,他素白著一張臉,睫毛輕顫了一下,將電視劇裡那些聖父聖母白蓮花的形象糅雜在一起,模仿得入木三分。

他小聲說:“……我覺得這件事太血腥了,我做不來。”

魔王沉默了。

空氣安靜了相當一段時間,魔王才打破了寂靜:“是有點血腥,那算了。”

祝明璽心中一喜。

這招行!

魔王還是很好說話的嘛!

可緊接著,魔王又說:“你去把公主的長發剪下來吧 。”

說完,魔王看向祝明璽,眸色黑沉,似乎在說:這個不血腥吧,總能去做吧。

祝明璽:“……”

祝明璽還沒鬆出來的氣哽在了心口。

為什麼要剪人家公主的頭發啊。

於是他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魔王言簡意賅道:“煉魔藥,當花肥。”

祝明璽:“……”

怎麼又是花肥!

那顆精靈花種是什麼神之花嗎?!

祝明璽心中又有點慌了!

雖然公主的長發也不是不能剪——總比被抽手指骨好多了。

但祝明璽想起公主那頭金燦燦的美麗長發,還是決定日行一善。

或者說,繼續試探底線。

主要是剪了也沒用啊,花種都丟了。

祝明璽深吸一口氣,繼續說:“我還是不想去……剪頭發對我們來說是小事,但對女孩子來說,也太殘忍了。”

魔王笑了:“嗯,是有點殘忍,去把我的刀拿來吧。”

祝明璽:“嗯?拿刀乾什麼啊,我……”

“唰!”

不遠處的彎刀瞬間出現在魔王手心。

並在下一秒架在了祝明璽的脖頸。

魔王慢條斯理地開了口——

“拿刀,殺一個不聽話的奴仆。”

祝明璽整個人都傻了。

啊啊啊啊啊真的要殺嗎?為什麼啊?!他不是愛我愛得要死嗎?!!我在鏡子裡看到的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餘光中,魔王又將刀拿遠了些。

祝明璽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隻是嚇唬嚇唬他,他就說魔王不可能——

“啪!”

魔王用那柄巨大的彎刀貼在祝明璽的臉龐,他嗓音低沉而又華麗,猶如從地獄中走出來的鬼魅,令人膽寒:“你以為世上隻有你一個純淨人嗎,你以為隻有你一個人能種得出蚩遊花嗎?一個月之內,種不出蚩遊花,我就把你的骨頭一根根敲碎了,做花肥。”

“……是,”祝明璽連牙齒都在微微打顫,“我一定會把花種出來……”

祝明璽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他離開之後,空曠的餐廳隻剩下魔王一人。

魔王把彎刀扔下,反而拿起了桌麵上的一把銀勺。

他拿起銀勺,微微偏了一下頭。

鋥亮的銀勺上,映照出他蒼白脖頸上一道鮮紅的血線——剛好是他用彎刀橫在祝明璽脖頸的位置。

嶄新的銀勺瞬間被魔王捏成一團廢鐵。

“若阿魔法——”

魔王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喊道。

若阿魔法,是一名叫做若阿的魔法師自創的,鮮為人知的魔法。

傳聞,天才魔法師若阿有一個非常貌美的妻子。

他妻子的皮膚像雪一樣白,卻像紙一樣薄,就連被風吹過的落葉都能將她的皮膚劃破。

除此之外,她還非常不能忍受疼痛,落葉劃過她的皮膚猶如刀割,若是被刀劃破了手指,那簡直像被人切斷了骨頭。

而她並非患了疾病,而是天生體質特殊,因此無藥可醫。

若阿非常心疼他的妻子,於是耗費三年創造出了一個以身相代魔法。

他用獨角獸的鮮血,狼人族的毛發,巨龍的鱗片,月輝照耀下生長出來的第一株花的汁液,以及自己的指尖血,製造出了一瓶魔法藥水。

從此之後,隻要他用魔棒蘸一下這瓶魔法藥水,在妻子的手心裡畫下魔法陣,就可以在一個月之內代替他妻子承受所有的疼痛。

當樹葉劃破妻子的臉頰時,他的臉會出現血痕。

當刀刃割破他妻子的手指時,他的手指會感到疼痛。

……

當然,由於這對夫妻非常恩愛,夫妻生活十分和諧,這樣的魔法還可以隨時暫停。

.

魔王早些年見過這個魔法陣的卷軸,但對它非常不感興趣,認為這個魔法陣簡直愚蠢至極,覺得自己一輩子都用不到它,於是掃了兩眼就把它丟棄了。

於是,他並不知道解除或暫停的辦法。

這並不是最令魔王憤怒的。

畢竟這樣的小把戲隻能維持一個月,一個月之後,這個魔法陣自然會失去效用。

到時候,他不管是殺了祝明璽還是剮了他都不會產生任何後果。

最令魔王感到怒不可遏的是——

這個魔法陣必須由本人親自畫下。

而這也說明,有人竟能對他使用傀儡魔法,操縱他的身體,讓他親手畫下那個可笑的魔法陣?!

而他本人竟然對此毫不知情?!

那個人到底是誰?!

還有祝明璽……他果然有秘密。

.

與此同時,祝明璽慘白著一張臉趴到了床上。

他偏過頭看向窗台上那個空蕩蕩的花盆。

內心已經像被大潤發的師傅按在案板上的魚一樣冷了。

他口袋中的魔鏡跳了出來懸浮在半空中,鏡麵一閃一閃的,但一句話也沒有浮現出來。

祝明璽麵無表情地看向它:“有95%的可信度?”

魔鏡:“……”

祝明璽:“你的本命魔法不會出錯?”

魔鏡:“……”

祝明璽:“他肯定早就喜歡我?”

魔鏡:“……”

祝明璽:“嗬!”

魔鏡:【我能為您做些什麼?】

祝明璽閉上眼,有氣無力地說:“……還能做什麼?讓我進入魔王的鏡中世界,找花種,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