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妍起身，剛打開門就聞到一股香味。

陳祈明頂著黑眼圈，正把餃子端往飯桌，看到葉妍容光煥發地走出來，“早。你昨晚睡好了？精神不錯。”

“睡好了。”葉妍去廚房拿了兩雙筷子和兩個碗。看到陳祈明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他皮膚很白，眼下的青黑色尤為明顯，“你沒睡好嗎？”

“沒睡好，有點失眠。”情竇初開的陳祈明很清楚自己失眠的原因。

但是葉妍不知道。

兩個人對著吃餃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大部分的時間是沉默的，他們自己卻不覺得尷尬。

“葉妍，”陳祈明看著葉妍把餃子放進嘴裡，然後放下筷子，看樣子是吃完了。他吞吐的開口，“你今天下班去看房嗎？”

“啊？”剛睡醒的葉妍頭腦發懵，“去啊，怎麼了嗎？”

“昨晚說的話還算數，你可以考慮一下，和你相處了一個月，我覺得有個室友也不錯。”說完了，又像是給自己找補似的加了一句，“畢竟我這房租也便宜。”

“你昨晚不是說不收我房租了嗎？”葉妍看著陳祈明慢慢漲紅的臉，認識陳祈明有一段時間了，他的表情好像也變得越來越生動，陳祈明笑起來的時候，眼下的臥蠶會輕輕的鼓起來，還帶點淡淡的粉色，讓葉妍忍不住想逗逗他。

“當然了！如果你還想在這住的話！這話還算數。”陳祈明越說聲音越小，他覺得自己的心思已經完全暴露了。

“我開玩笑的，既然房主願意，我也願意。”可惜葉妍隻是想逗逗他，完全沒在意陳祈明其實話裡有話。

陳祈明杵著下巴坐在工位上，大片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照的窗框上還沒融化的冰閃閃發亮。

不知道葉妍現在在乾什麼。

陳祈明人生的前25年一直拒絕和世界產生任何聯係，他像是一隻風箏，在天上搖搖晃晃，後來放風箏的人走了，線也斷了，陳祈明想就此消失在天空中，再也不回來了，他想飛到離太陽最近的地方去，他太冷了。

但是葉妍又把這根線係上了，陳祈明就此又和地麵產生了聯係，他才發現葉妍竟然和太陽一樣暖。

在很多個清晨，他提著兩人份的早飯，穿梭在豆腐腦和豆沙包的叫賣聲之間，呼嘯的風打的臉生疼，卻讓陳祈明覺得，這樣活著，好像也不錯。

他甚至開始慶幸自己沒能成功死去。

但是他封閉了自我太久了，他不知道一個正常人應該怎麼和喜歡的女孩子相處，更不懂的該怎麼追女孩子。

回想起父母慘烈的婚姻和結局，他隻敢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靠近。

他怕嚇到她，但是又怕她離自己越來越遠。

鄰座的女同事正在商量晚上下班出去玩，陳祈明聽到一個女生說：“我今晚不去了，我男朋友下班來接我。”

陳祈明表情沒變，歪頭想了想，拿出手機給葉妍發微信。

“等你下班，我能去接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