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降低老者的警惕,暗衛中有人和老者喝的是同一壺水,那暗衛半炷香的時間沒到就毒發身亡,老者卻還能力敵三十人,不見頹勢。
老者的實力,確實超乎了預期,領頭的暗衛說道:“催魂散無藥可解。殺了我們,你也活不了,殿主何不為皇上儘忠,自.裁於此。”
“狗屁儘忠。我以前還不夠忠心嗎?江湖上誰不罵我一句朝廷走狗,可如今我是什麼下場?”老者嗤之以鼻。
今日之前,皇上若是對他好言規勸,他說不定還真能為皇室舍命,但今日之後,他心中隻剩怨憤。
想到這些,老者動手愈發不留情麵。
許南星躲在樹上,看著老者乾脆利落的扭人家的脖子,忍不住腿肚子有點發軟。
她雖經曆了幾年亂世,但運氣好,跟對了人,一直被安置在大後方,沒遭過什麼罪。
沒親自上過戰場,也很少跟人親自動手,看到老者就連殺三十人的場麵,許南星縮成一團,恨不得今日自己沒來過,生怕自己引起了老者的注意。
“誰鬼鬼祟祟的藏在暗處。滾出來。”
老者殺完敵人,從懷中掏出手帕,細細的擦拭手上的血跡,眼神精準的鎖定了許南星藏身的位置。
“他看不見我,他看不見我……”許南星暗中祈禱。
老者冷哼一聲,手臂稍抬,許南星就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吸力,身體變得不受自己的控製,直奔崖底而去。
‘呲啦’一聲,許南星聽到了繩索斷裂的聲音。
腳下的每一步,都在自己的預料之外,但許南星最後卻平穩落地,把自己的脖子送到了老者手中。
想到老者剛剛一捏一條人命的狠辣模樣,許南星不帶一絲猶豫,立馬求饒。
“大人饒命,小女子剛剛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
老者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許南星手中的菜.刀和腰間的繩索,冷聲問道:“你來這斷頭崖做什麼?”
“砍樹。我爹說,半山腰那棵樹,像是沉香樹,應該值錢,讓我來砍。”許南星睜眼說瞎話。
“沉香樹。”老者輕蔑的‘嗤’了一聲,手一鬆,許南星就狼狽的跌坐在了地上。
眼見自己逃過一命,許南星悄悄的鬆了一口氣,但很快,一顆藥丸就被老者彈入她的口中。
藥丸順著咽喉,直接入腹。
感受了一下口中藥丸的餘味,許南星非常篤定,這顆藥是毒.藥,還是劇.毒,她的醫術普通,解不了這樣的毒。
那狗男人掉下懸崖,獲得了皇室寶藏和武功秘籍,她掉下懸崖,就被捏脖子、喂毒.藥。
這不公平!
許南星哭喪著一張臉,隻覺得自己倒黴透頂。
“此藥名為七日醉,七天內拿不到解藥,你就會死。”
這藥效,哪怕老者不說,許南星也能大致猜到,她瞄了瞄手裡的菜.刀,設想了一下一刀砍死對方,奪取解藥的可能性。
但很明顯,她毫無勝算。貿然動手,說不定還會激怒對方。
老者隨隨便便就能捏死她,願意浪費一顆毒藥,說明她還有點用處,暫時死不了。
許南星嗚咽一聲,果斷認慫,“大人饒命……”
“閉嘴!”
老者斜睨了許南星一眼,不再管她,自顧自的開始打坐療傷。
許南星沒作妖,老老實實的等了一會兒,然後就看到老者大口吐血,血色烏黑,看著就不正常。
老者神色淡然,拿出手帕,擦乾淨嘴角的血跡,繼續閉眼運功。
‘噗’的一聲,又一口血噴出,血中還帶著些細碎的塊狀物。
剛剛老者和暗衛說的話,許南星都聽見了,催魂散那樣的毒,根本就沒有解藥,就算老者武功再高,也活不成。
她來得很不巧,哪怕再晚一天,這寶藏都沒人跟她搶。
怎麼就差了那麼一點運氣呢。
許南星哀怨歎氣。
“你叫什麼名字?”
“啊?問我嗎?我叫孫小草。我有個沒出五服叔父,在泰安城中做縣史,還有幾個族叔……”這老者一看就不是個簡單貨色,怕惹上什麼麻煩,許南星果斷把孫家搬了出來。
看許南星一副‘彆害我,我有靠山的樣子’,老者冷笑一聲,“不過是芝麻大點的小官罷了。我看你還算機靈,去幫我辦件事,事成之後,我給你解藥。”
“大人您說,我肯定幫您辦好。”
“我還有一群忠心的屬下,在城中等我消息,你進城,幫我聯絡他們。”
老者說到一半,又噴出了一大口血,他冷笑著把嘴角的血擦乾淨,繼續吩咐道:“你去找城中的乞兒,讓他們在城中散布流言,就說九大派的俘虜,分彆關在斷頭崖底,和避暑行宮的翠雲院的地窖中。此暗號一出,他們就會來找我。你去吧。”
“好。我去。”許南星先是應承了下來,然後才弱弱的表示:“我腰間的繩子斷了,不能原路返回。大人能否指點小女這崖底的路該怎麼走。”
許南星這話一出,哪怕老者麵無表情,她也覺得脖子發涼。
生怕自己沒有利用價值,會被捏斷脖子,許南星趕緊補充,“大人您隻要給我指個方向,7天的時間,我定然能把話帶到……”
之前老者和暗衛對陣的時候,故意鬨出了很大的動靜,若是周邊有人,也該像許南星一樣冒頭了。
可斷頭崖平時人跡罕至,他運功療傷許久,也沒有其他人出現,他身邊隻有許南星可用。
老者深吸一口氣,咬著後槽牙妥協道:“山中密林,多蛇蟲鼠蟻、豺狼虎豹,你一個沒有江湖經驗的普通女子,過不去。你靠過來,我渡你些內力,助你從崖上走。”
還能這樣?
這就是超一品高手的能耐?
不待許南星回答,老者就把許南星捉到身旁,點穴定住身形,直接開始傳功。
“啊?啊!!痛!!!大人,您饒了我吧,太痛了……”
許南星驚叫出聲,麵色慘白,額頭上滲出細密汗珠。
“不知所謂的蠢貨。老夫這身內力,可是彆人夢寐以求的好東西。”
許南星嚎得最大聲,但最狼狽的,卻是她身後的老者。
老者口中的鮮血不斷溢出,把身上的白衣染得通紅,但他的眼神卻亮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