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秀這話,差點讓圍觀的那群女子笑掉了大牙。
“許縣令會罰我們?她心疼我們都還來不及呢。”
“你不知道吧。許縣令最討厭你這樣裝腔作勢的狗男人了。”
宋秀暗罵了一聲‘刁民’,轉身就走,他身後的那群侍從,也趕緊跟著一起離開。
這群女子人多勢眾,他們惹不起。
不遠處,許南星和許文君正在看熱鬨,反正自己人沒被欺負,她們索性也就藏著沒露麵。
“看宋秀這樣子,不像個好人。”許南星有些手癢的說道:“我可以暗中下手,讓他摔個狗吃屎,最好再把腿摔斷,這樣他就沒法乾涉東牟縣的事務了。”
許文君回道:“打狗還得看主人。宋秀背後的靠山是謝家,咱們暫時先穩一穩,先試著忽悠他。”
提前跑來看了一眼宋秀的情況,兩人就趕緊回到縣衙,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宋秀心中憋著氣,一路快馬趕到縣衙,一見到許文君,就直接告狀。
“東牟縣的寡婦都是些什麼刁民,見到朝廷命官不跪拜也就算了,還敢口出惡言。而且村中裡正,為何讓女子擔任,縣裡的男人是死絕了嘛?”
宋秀在心中打定了注意,既然許文君管不好東牟縣,等他接手之後,就彆怪他大刀闊斧的改。
“你這意思,是怪我們無能?”許南星嗤笑一聲,嫌棄的打量了宋秀一眼,“我倒想看看你能有什麼本事。流民軍連泰安城都攻下過,你這個縣令要是做不好,嗬嗬,會有什麼後果,你自己知道。”
被許南星如此對待,宋秀的臉黑了。
“南星!”許文君拉著許南星勸道:“宋大人沒那個意思。他隻是剛到東牟縣,不了解縣裡的難處。”
許文君言辭懇切的解釋道:“宋大人,你有所不知,縣裡的壯年男子,統共隻有兩千,大多在軍隊任職,家裡和田裡的事務,都是女子在張羅,裡正自然也隻能是女子。這群女子都是性情剛烈之輩,並不是有意頂撞,不止是你,有時候連我也會被罵的……”
“她們果真如此蠻橫?”
“正是。你在東牟縣待久了就知道了。”
有人唱紅臉,有人唱白臉,宋秀的情緒很快就被許文君安撫了下來,妥協道:“都是些寡婦,確實有些難辦。”
但宋秀還沒放鬆多久,之前和他爭論過的裡正,也帶了幾名女子,跑到縣衙找許文君告狀。
雙方再次碰頭的時候,臉色都不太好看。
在裡正開口之前,許文君就提醒道:“紅玉,不得無禮。這位是朝廷新任命的宋縣令。”
宋秀驕矜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和你們許大人商量一下,會想辦法給縣裡多安排些男人,讓你們安心在家織布帶孩子的。現在這樣也不是辦法。”
“你這人有毛病吧,說的都是什麼話。”紅玉立刻就炸毛了,就差沒指著宋秀的鼻子罵。
宋秀被罵得一愣,整個人都傻了。他覺得自己剛剛也沒說什麼得罪人的話,甚至還在為東牟縣的寡婦著想,沒想到紅玉居然是這個態度。
這群女人果真如許文君所說,態度蠻橫。
“消消氣,消消氣。”許文君小聲的問道:“你不知道嗎?東牟縣的寡婦,都是不願意再嫁的。而且這群女子以前就認識,全都一個鼻孔出氣,你招惹了一個,就是招惹了一群。”
宋秀來東牟縣,是替謝家收攏人心的,不是來得罪人的,被許文君提醒過後,也不敢發火。
他忍了,紅玉卻沒什麼顧忌。
“大元帥怎麼能這樣,隨便就找了個人來做我們的縣令。”
紅玉不止嫌棄宋玉,連大元帥都埋怨上了,她是大元帥的同鄉,丈夫和大兒子都是在親衛營犧牲的,就算見到大元帥,也能說得上話。
“趙永亮已經投靠謝家了。”宋秀忍不住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