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星吞吞吐吐的說道:“這樣的秘藥,極其難得,除了世家大族,普通人應該弄不到這樣的藥。”
“我心裡早就有猜測了。”趙永亮心口一痛,又咳了一口血出來,“我要是突然暴斃,肯定會引起眾人猜疑。舊傷複發,慢慢病死,就很合理了。”
許南星垂眸,真情實感的說道:“你既然退了,就不該冒頭惹眼。謝勉這人……不是明主。”
她心裡惦記的是許文君,並沒有認謝勉為主的想法,談起謝勉來,也沒什麼顧忌。
不像魏雲風他們這群人,在謝勉手底下混著,謝勉對著他們表現得又很大方。
許多將領都已經被謝勉收服。
對這群人,趙永亮失望得很,有些心酸的說道:“他們那群大老爺們,還沒你看得明白。”
許南星麵不改色的說道:“我隻想在東牟縣過安穩日子。你和謝家的事情,我不想摻和。今日看病之事,還望大元帥保密。”
“你放心。我不會把你扯進來的。”大元帥感激到說道:“多謝你跑這一趟。”
“不用客氣。我也沒幫到你什麼。”說這話的時候,許南星心虛的撚起了手上的佛珠,緩了兩秒,才輕聲說道:“文君知道我來,很擔心你的情況。來之前,她跟我說,讓我勸你徹底倒向謝家,這樣對你才是最好的。”
“多謝你們惦記。我知道了。”趙永亮強笑著回道。
她不知道趙永亮會作何反應,也不想蹚渾水,挑撥了一番,就默默地溜回了東牟縣。
看許南星的佛珠都快轉出火星子了,許文君有些好笑的安慰道:“你可彆內疚。大元帥這性格,出問題是早晚的事。”
趙永亮的性格,和謝勉完全是反著來的。
謝勉做事無所顧忌,想乾什麼就乾什麼,趙永亮卻是反反複複,猶豫不決。
反正許文君給趙永亮出謀劃策之後,就完全打消了輔佐他的想法,他太優柔寡斷了,又什麼都想要,哪有那麼好的事。
許南星作為知道內幕消息的人,就算人回了東牟縣,目光也一直盯著趙永亮,等著他的動作。
東牟縣有鬆香露的生意,和那些世家來往密切,又有好幾個換糧的商隊在外麵偷偷買糧食,消息來源極廣。
許南星沒等多久,就聽到了趙永亮中毒的傳聞,矛頭直指的謝勉。
“哦喲~真鬨起來了。”許文君看熱鬨不嫌事大。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
“趙永亮這脾氣,我可捏不準。他這人,一會兒大義凜然,一會兒貪生怕死,我也不知道他會怎麼做。但他中毒這事吧,他現在不說,他死了,我也會幫他宣揚開的。”
許文君說得理直氣壯,沒覺得這麼互相算計有什麼不對。
前麵幾個月情況還算穩定,她已經借此機會,囤積了足夠多的糧食,所以她現在又缺人了。
不搞事情,她也沒辦法明目張膽的擴大軍隊。
在多方的推波助瀾下,流民軍出身的百姓,都知道大元帥快死了,還是謝勉害的。
事情鬨得這麼大,原本還能活一個月的趙永亮,半個月不到,人就去世了。
“嘖嘖嘖,這大元帥要是有謝勉一半的果決,也不至於死這麼早。”
許文君吃完瓜後,就開始期待後續,督促許南星練兵,準備預防來犯的敵人。
但趙永亮的喪事一完,東牟縣就來了一隊熟人。
“大元帥的死有貓膩,我們是大元帥的親衛,要是替謝家賣命,那也太不像話了。”親衛營的統領一臉哀傷,“大元帥說我不聰明。所以讓我們來東牟縣,有不懂的,還能問你。”
“既然大元帥讓你們來,那你們就留在東牟縣好好過日子吧。”天上忽然掉下個大餡餅,許文君整個人都樂傻了。
沒想到大元帥不信任自己的那群兄弟,反倒更信任自己。
許文君想不通,半夜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許南星也是一樣,一晚上都沒睡好。兩人早起碰麵的時候,發現對方都頂著一對大大的黑眼圈。
早飯吃到一半,許文君的眼神放空,幽幽的說道:“我真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