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是比作坊更好的去處,雖然沒有工錢拿,但能學本事,而且食宿免費,每個月還有獎學金,要是腦子聰明,學得夠快,也能早早的結業。
能寫會算的人,哪怕年紀不大,也能得到重用,再回作坊,至少也是小組長起步。
東牟縣這個學堂開了半年,早就有成功的案例了,這群小孩子們還沒入學,就已經開始了憧憬。
許南星和作坊管事打了個招呼,就把這群小孩領走。
在進入學堂之前,許南星提醒道:“你們讀書的學費,是我和文君姐姐提供的。我不求你們以後能給我們多大的回報,但學有所成之後,最好彆做白眼狼,和我們作對。”
“許將軍,我們不敢的……”
許南星突如其來的正經,讓這幾個學生怯懦了起來。
天下太平的時候,許南星對善功堂的孤兒總是慈顏悅色的,但現在世道不一樣,哪怕是孩子也該早早的立起來。
“等到了學堂,我希望你們好好學習,跟不上進度的學生,會被老師退回作坊。下次還想進學堂,你們就隻能自己攢學費。”
“我們會好好學習的。”
這十個孩子都緊張了起來,他們都是孤兒,有作坊能夠收留他們,能填飽肚子,已經很不容易,每個月發下來的工錢,也就夠他們買寫零碎的東西,攢夠學費不知道要多久。
要是被退學,就再也沒有讀書的機會了。
響鼓不用重錘,這本來就是一群聰明的孩子,許南星隻提點了幾句,準備把他們送進學堂就離開。
但她剛走進學堂,就看見宋秀也在。
“還真是巧,許將軍你也來了。”宋秀主動說道:“東牟縣的學堂實在是太簡陋,我給學堂找了兩個先生,給你介紹一下。”
這兩個先生,一個是教彈琴的,一個是教下棋的,水平一般,隻能給小孩啟蒙。
許南星露出一個感激的表情,“宋大人您真是費心了。”
“學堂裡教出來的學生,要是太過粗鄙,丟的也是我的人。”宋秀有些可惜的搖搖頭,評價道:“你們女子就是心太軟,讓學堂收了那麼多貧家子,一個拿得出手的都沒有。”
許南星表情不變,淡定的說道:“宋大人,東牟縣就女子和孤兒最多。你這話可彆讓外人聽見了,要不然她們可是會鬨的。”
說起這個,宋秀就忍不住歎氣,強打著精神道:“東牟縣如今的情況,我已經稟告過郡守,我也給離開東牟縣的那些家族去信了,他們應該能被我勸回來。”
“他們地都沒了,應該不敢回來吧?”
“不問問怎麼知道呢。你們當初也做得太過分了,弄得現在東牟縣一團糟。”
許南星尷尬的笑笑,在她看來,東牟縣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可在宋秀眼裡,東牟縣就是一灘爛泥。
縣裡全是老弱也就算了,縣裡有點能耐的家族也都被趕走了,宋秀到了東牟縣,隻覺得有力無處使,一個能用的人都沒有。
“幸好縣裡還有你和許文君幫忙,要不然……”宋秀一邊說一邊搖頭。
縣裡那群女人,都不聽他的,他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反正許文君和許南星兩人能暫時穩住局麵,他索性就撒手不管,免得適得其反,引來麻煩。
隻要宋秀不亂來,那他就是個好縣令,許南星平時也願意給他麵子。
但等青州有人鬨事,有人起兵和謝家對著乾的時候,宋秀就直接被關小黑屋了。
“你們這事什麼意思。不帶兵馳援也就罷了!還敢關押朝廷命官?”麵對許南星兩人的突然變臉,宋秀整個人都傻了。
“都說了讓你彆瞎摻和。你自己在柴房裡好好反省一下吧。”
宋秀一邊怒罵,一邊拍門,“放我出去。難道你們也想當反賊嗎?”
許南星理直氣壯的反駁:“我們本來就是反賊。流民軍做的那些豐功偉績,你不知道?再鬨騰,我就直接殺了你,一了百了。”
此話一出,宋秀瞬間消停,什麼動靜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