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著去愛石清蓮 回心轉意的江逾白 ……(2 / 2)

也不知道康安現在到底怎麼樣。

那嬤嬤給康安下的隻是昏迷的藥粉,但那過了石清蓮的手的酒裡,卻被石清蓮真的下了毒,這毒是她花了大價錢在外城西街裡購買到的,無色無味,價高物美,而且很快便會融入體內,不要命,卻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有大夫把脈也查不到。

等到病發的時候,就晚了。

既然人家都把刀子遞到了她的手裡了,她為何不用呢?將計就計罷了,反正她早就把墨言派出去了,江逾月按照上輩子的說詞來,隻會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她沒敢直接毒死康安,畢竟康安的身份擺在那裡,康安真死了,她也活不了,所以她隻是用了一個很惡心人的毒藥,給了康安一個教訓,康安很快就會知道中了這毒之後會發生什麼了。

隻是,今日沈蘊玉沒有摻和進這件事來,讓石清蓮微微有些著急。

沈蘊玉似乎並不覺得能在她們這幫女人的身上得到什麼線索,所以不打算深入。

但這可不行啊,她需要沈蘊玉這把刀。

石清蓮躺在床榻上思來想去,腦袋裡拎出來了另外一件近期跟沈蘊玉有關的事情。

那是在金襄郡主的及笄宴上鬨出來的,事情鬨到最後,沈蘊玉半輩子的官途差點都折進去,完全騰不出手去做彆的,也因此,江逾白才能手腳那麼快的處理完康安公主的貪汙案。

隻是,如果她真的摻和進這件事情的話...後果有些嚴重,想起沈蘊玉上輩子刑審的事情,石清蓮臉色有些發白。

但是,這是接近沈蘊玉最好的法子,她完全以一個無辜者的身份入場。

沈蘊玉雖然對女人沒什麼興趣,但是看在對不住她的份兒上,還會回護她,她的手隻在後宅之內,朝堂上,她必須找一個能依靠的人。

給她留的時間並不多,想要劍走偏鋒,自然要付出足夠的代價。

貪汙案隻是開始,往後還會有很多事呢,她上輩子沒人護著,才會走的那麼慘,如果這輩子有沈蘊玉保駕護航,她才算是多了一張能跟康安帝姬抗衡的底牌。

越想越蠢蠢欲動。

但最後,石清蓮一咬牙,還是決定要去。

她想要握住沈蘊玉這把刀。

左右她爛命一條,怕什麼!

——

在清心院一片熱鬨的時候,沈蘊玉已經隨著來客們一起出了江家。

他此次是為了康安帝姬而來,有關康安帝姬的任何事他都不會放過,剛才中毒之事發生之後,康安帝姬身邊的人的反應都十分值得玩味,一群貼身近侍都沒有石清蓮一個人看著著急,沈蘊玉一眼便能瞧出來,這是一場栽贓。

而這個被栽贓的江夫人似乎什麼都沒發現。

已婚婦人,行事有度,有些主見卻並不大聰慧,膽子不大。

腰很細,哭起來時十分——楚楚可憐。

沈蘊玉莫名的多看了一眼。

後續他便未多看,直接從江府走了。

他出江府的時候,他手下的一位小旗快步走過來,在他耳側道:“大人,查出來了,康安帝姬和江逾白在四年前確實定過情——”

小旗飛快將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後,道:“所以,您的推測是對的,這位江丞相確實在為帝姬消除證據,而且效果顯著,江逾白在朝中為文官之首,他一插手,很多人都默認站隊了,而且,江丞相的妹妹江逾月與康安帝姬是少年好友,她們倆關係很不錯。”

沈蘊玉神色平淡的行走在飛簷高牆之下,在聽到佐證自己猜測的答案之後,迅速推導了方才康安帝姬自導自演給自己下毒的一番行為的原因和目的。

顯然是為了挑撥離間,爭奪江逾白的寵愛。

而那位看起來江夫人完全不清楚自己的小姑子為什麼陷害自己,似乎也不知道康安帝姬和江逾白之間的私情。

沈蘊玉的腦海中閃過了那位江夫人被冤枉過後,強忍著眼淚對著所有客人致歉,眼眸含淚、抿唇謝客的模樣,便又在那位江夫人的身上多安了一個詞:忍辱。

這時,旁邊的小旗道:“大人,今日司內收到了一封您的信,定北侯府金襄郡主的丫鬟送來的,邀約您後日去參加金襄郡主的及笄宴。”

頓了頓,小旗又道:“定北侯府世子爺也來打過招呼了,說您一定要到。”

沈蘊玉掃了一眼小旗,這雙眼曾特意練過,與鷹熬過半年,敏銳淩厲,一眼望去分毫畢現,仿佛直達人心。

他生的好,光看這張臉都能顛倒後宮三千,隻是滿身冷厲寒意,叫人遠遠看一眼便覺得頭皮發麻,小旗陪笑著,不敢說話。

人家世子爺遞的話,他們也不敢不傳啊。

說話間,他們已經上馬,回了北典府司。

北典府司所占的地方是個被抄家的罪宅,裡麵的屋簷朱牆都很破敗,一片冷清,後來劃給北典府司之後,便被男人的陽剛正氣給充起來了,一進門本來是個花園,都被拆了,弄成了一個大練武場,一群赤著上身、露出結實胸膛,隻穿著中褲的青年男子赤著腳在練武場上互搏。

北典府司中的人選沒有世襲的,全都是在武選、或者軍中挑選出來的男子,個個兒都是腰杆筆直,寬肩窄腰的青年,歲數從十六到三十之間,搏鬥間健壯的腿踢上對方勁瘦的腰,皮肉碰撞時的大力衝撞引起的爆裂聲野性卻又充滿力量的凶悍美感,粗重的喘息將四周都蒸燒起來,沈蘊玉經過練武場時,一幫人停下行禮,他踩著一疊聲的“大人”,進了後院的堂殿內。

原本是寢殿的地方,現在被沈蘊玉當做是處理公務的地方,幾排奴婢下人們所住的廂房則改成了大通鋪,實在睡不下,寢殿後麵的偏殿也改成了大通鋪,一群男子們將這裡填的滿滿當當,唯有沈蘊玉處理公務的地方沒有人喧嘩。

經過長長回廊,踏入重樓簷下,入眼便是寬敞的大殿,大殿背陰,冬冷夏涼,夏日並不悶熱,反而有些陰潮氣,殿內擺滿書架,一方寬大的書案上整齊的擺列著書本,沈蘊玉在案後端坐,肩披麒麟甲,前綴護心鏡後背百寶帶,一襲玄袍與人齊高、正懸垂與地麵,粗糲的指尖中夾著一個玉佩。

這枚玉佩,正是他眼下僅有的線索,它曾是康安帝姬所佩戴過的,最後被他的探子從一個已經死去的證人的家中取了回來。

就在前些日子,順德帝交給了他一個跟康安帝姬有關的案子,康安帝姬是順德帝的胞姐,此案並不好查,他入手時便發覺朝中一直有人在銷毀證據,查來查去,便查到了江逾白的頭上。

沒想到今日還在江府瞧了場好戲。

放下玉佩後,沈蘊玉掃到了桌上金襄郡主送來的帖子,他將帖子打開,匆匆掃了兩眼,又重新放置到一旁。

金襄郡主後日要及笄,特親自下請,又有世子爺暗中提點,他是要走一趟的。

——

而這時,清心院中的廂房裡,康安公主終於悠悠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