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月閣地處江府西園方向,是用金絲楠木搭起來的高閣,飛簷金瓦,是未出嫁的姑娘住的地方。
石清蓮走的慢些,她到摘星閣內的時候,江逾白早已到了江逾月的閨房門口,江逾月果真踩著凳子,兩隻手抓著吊在內間的白綾,淚眼朦朧的與站在門口的江逾白喊話:“石清蓮想折磨死我,她折磨了我許多日,你都不管嗎?我是你親妹妹,你是想逼死我嗎!”
江逾白站在閨房內外間的門口,一隻手撐著門框,手背上青筋都暴起來了,厲聲嗬斥道:“江逾月,你到底想做什麼!你嫂嫂給你找女夫子難道還找錯了嗎?”
“夫君,都是我的錯,不要再說逾月了。”這時,一道柔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江逾白一回頭,便瞧見石清蓮漂亮的臉上帶著幾分委屈,咬著唇瓣站在他身後,不知道聽到了多少爭吵,正用手帕擦著淚,道:“我隻是想著嚴師出高徒,能叫逾月改一改她的性子,免得日後胡來出醜,卻不成想將逾月逼成了這個樣子,罷了,左右她也討厭我,我日後都不管她就是了,都是我的錯,你不要再罵了。”
說話間,石清蓮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琉璃珠子一般向下掉,美人落淚,像是一副畫卷般映於江逾白的眼眸中,江逾白本就惱怒於江逾月的行徑,竟有石清蓮這樣一說,更是暴怒,當即便道:“我看你是跪祠堂跪的少了!來人!把三小姐拖下去,關進祠堂裡,不認錯不準放出來!”
江逾月尖叫著被幾個粗壯的嬤嬤從閨閣內拖出來了。
她怒罵著“哥哥你瘋了你被她騙了”,“石清蓮是在裝模作樣你彆信她”,可是她被拖出的時候江逾白都沒回頭看她,而是抱著石清蓮低聲安撫。
石清蓮的頭歪靠在江逾白的手臂上,在江逾白看不見的地方,衝著江逾月勾了勾唇。
江逾月叫的更瘋了。
贏家在裝模作樣,輸家在狂怒吠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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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月被拖出去的時候,江逾白的臉色十分難看。
他記憶中的妹妹一直都是清冷孤傲的,雖說有些時候略顯刻薄刁鑽,但多數時候都知曉分寸,怎麼不過幾日時間,便變成了這樣一副蠻不講理的瘋癲模樣?
大概是跟康安又玩到了一起的緣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難免被康安影響,他這般想,便覺得懷中的石清蓮越發乖巧可憐,討他喜歡。
特彆是石清蓮垂下眼眸時,粉嫩的鼻尖向下垂著的模樣,可愛的像是樹上掛著的桃子,嫩生生的,讓人想咬一口。
江逾白一時情動,低頭在石清蓮的脖頸上吻下去,順著白嫩的頸往下落。
下方是裹在紗衣之中的玲瓏玉體,如羊奶般香滑,讓人想要細細□□品味。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的小妻子如此動人?
但石清蓮卻似乎突然想起什麼事兒似的,推著江逾白的手臂問道:“夫君,昨日定北侯府的事情,可有了消息了?”
江逾白回過神來,伸手捏了捏眉心,道:“還能如何處理,占了人家的便宜,自然就隻能娶回來了,此事是我們做得不對,便要上門求娶,給夠定北侯麵子。”
“我已請人去下聘了,過些日子便去納采,此婚需早成,現在我們要伏低做小,定北侯從漠北歸來,也要刮一層皮。”
“明日,你抽空去定北侯府上,與他們家女眷走動走動,好給這門婚事鋪鋪路。”江逾白道。
他這般費心思,是因為江照木實在是夠不上定北侯的門檻。
江照木不過是江逾白的庶弟,今年已二十有二,參加過四次科考,都沒高中,有江逾白這麼個嫡兄壓著,便顯得江照木處處無用,還是個庶出,生的模樣也隻能算是清秀,遠沒有江逾白容貌出眾,現如今全靠江逾白供養,他要娶定北侯郡主,簡直是天上掉餡餅了。
故而,江照木所說的“是她先勾引我的”話根本沒有人信,所有人都認為,是江照木彆有用心,想要攀附上定北侯府,故而趁著金襄郡主酒醉,對金襄郡主不軌。
若不是江照木的哥哥是當朝宰相,他恐怕早就被定北侯世子一刀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