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未來能改變?”
“我一直堅信人定勝天。”
“你又不認識他們,為什麼要幫他們?”
“因為我有能力幫他們。”
她軟下眉眼,目光浮在古老的昏黃的燈光中,陷入回憶。
“阿傑哥哥說過,咒術是為了保護非咒術師而存在的。”
“小時候,我聽到這句話覺得好帥氣呀。我下定決心,從今以後要力所能及幫助他人。”
太宰治把玩酒杯,玻璃杯中的琥珀色液體滉滉漾漾:“什麼人都幫,不累嗎?”
五條曦月笑著搖頭:“我又不是菩薩,怎麼可能什麼人都幫,我隻幫我不討厭的人。”
太宰治眉梢微挑,好奇:“你討厭什麼樣的人?”
“太多啦,數都數不清,”五條曦月舉例,“比如人販子、變態殺人魔、虐待小動物的人,總之好多好多。”
太宰治輕輕笑了:“確實很多呢。”
五條曦月也笑:“雖然我不認識織田作之助,但我相信,你的朋友不可能是那種人。”
她本就長得很好看,笑起來更好看了。笑容帶著三分溫柔,三分月色,三分清澈,似綺麗的月光。
太宰治視線在她笑容上停了半晌,飄到玻璃酒杯上:“想好怎麼幫他們了嗎?”
五條曦月思忖了會,說:“我會儘最大努力保護那幾個孩子,還有從其他方麵幫助織田先生。至於從什麼方麵,那就要和織田先生見麵談談了。”
正好快到午飯時間,太宰治帶五條曦月去織田作之助常去的西餐館。
西餐館的二樓是用舊會議室改造而成的起居室,織田作之助收養的幾個孤兒住在這裡。
店主年近五十,眼角堆滿了笑紋,有著大大的啤酒肚。
這家店的咖喱飯做法十分簡易。材料是幾乎燉到爛的蔬菜大蒜一起煎炒的牛筋、少許清淡的湯和醬汁一起燉煮後,澆在米飯放得略多的盤子裡,摻入雞蛋和調味醬來吃。
餐桌上鋪著紅白格子的桌布,五條曦月和太宰治隔著桌子麵對麵坐下來,點了份咖喱。
等了幾分鐘,咖喱沒做好,織田作之助推開西餐館的門走進來。
“小織你來啦!”店主大叔眼角堆滿笑紋。
五條曦月視線停在織田作之助身上,赤銅色的頭發,下巴的胡茬沒有刮乾淨。
與夢中的身影重疊。
織田作之助從外套口袋裡拿出裝著鈔票的信封,遞給店主大叔:
“大叔,這是孩子們這段時間的生活費。”
“沒問題嗎,小織?”店主大叔有些擔心,用圍裙擦擦手接過信封,“你好像把掙來的錢幾乎都用在這邊了啊......方便的話我這裡也可以負擔一些——”
織田作之助打斷店主大叔:
“大叔能把房間借給我,我已經很感激了,而且能隨時吃上這裡的咖喱飯也就足夠了。”
織田作之助要了份咖喱和咖啡,在吧台前坐下來。
“織田作,怎麼不來這坐。”太宰治朝他揮了揮手。
織田作之助視線在五條曦月身上一掠而過,起身朝太宰治走去:“我以為你在......”
太宰治笑眯眯:“約會?”
餐桌是四方形的,能四個人圍著坐。織田作之助在太宰治身邊坐下,忍不住又看了五條曦月一眼,近看更漂亮了,漂亮得不真實。
“現在我確定你們不是在約會了。”
太宰治不滿地撅起嘴:“喂喂,你這是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織田作之助說。
五條曦月忍俊不禁:“織田先生,您好,我叫五條曦月,是一名咒術師。”
織田作之助笑笑回了聲你好,也簡單做了個自我介紹。
紅白格子桌布上落滿了午時燦爛的陽光,有些不適合談黑暗沉重的話題。五條曦月怕現在告訴織田作之助,他會沒胃口吃飯,於是等他吃完咖喱後告訴他。
織田作之助沉默了半晌:“介意我吸根煙嗎?”
五條曦月輕輕搖頭:“不介意的。”
織田作之助從外套口袋裡掏出香煙來,銜在嘴裡點上火,煙草的氣味彌漫開來。
咒術師很稀少,而且她姓五條,那個很有名的五條家。
她沒有理由騙他。
織田作之助吐出一口煙圈:“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灰色的煙圈飄離,分散成縷縷煙霧。
隔著煙霧,五條曦月看不清織田作之助臉上的表情。
“不客氣的,如果有什麼我能幫忙的,請儘管說,”她綻開笑容,“我是一名很樂意幫助非咒術師的咒術師。”
織田作之助手指夾著香煙笑了笑:“如果可以的話,能拜托你暫時幫我保護好咲樂他們嗎?”
五條曦月認真點頭:“我知道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我保證,一定會保護好他們的。”
漫長的石階在翠綠草木間迤邐。
長階儘頭是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
五條曦月請求校長夜蛾正道同意後,將咲樂、真嗣、幸介、克巳、優幾個孩子帶到了學校宿舍。
年紀最小的是四歲的女孩子,最大的是九歲的男孩子。
古樸的木質房屋掩映濃翠之間,古雅而幽靜。
咒術學校學生很少,空宿舍很多。每間空宿舍都鋪著木地板,木床上鋪著柔軟的白色被褥,衣櫃和書桌緊挨著牆,天花板上吊著一盞燈,還有空調。
玻璃拉門外,長滿青翠的草木和翠巍巍的樹木。
五條曦月溫柔笑著摸了摸咲樂頭發,放軟聲音:“等織田先生打跑壞人後就來接你們,在這裡乖乖等他,好嗎?”
咲樂抱著熊娃娃乖巧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