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效 天府尹令屬下對付,老相公斥孫兒……(1 / 2)

九枝燈 除卻天邊月 4236 字 2024-03-27

城門外亂了套,嘈雜聲不堪入耳。

雲鞏聽了劉滔所稟報,知道何時起事,自然是猜到此二人身份之事。

不是什麼尋常百姓,這也是一場拿周邊縣的百姓做幌子,趁雲家頂梁告病,用以針對他雲家的一場陰謀。

他下意識的摸了一把胡子,心裡轉過父親囑咐的話,吩咐劉滔:“你親自去,把人押到刑部,奉本部的令,審。”

劉滔撓了撓頭,四周吵鬨聲太亂了,他走了一下神,啥也沒聽清,隻聽清了個審字。

於是他自作主張,既然是審,那就往刑部押去,拱手行禮答是離開。

雖他沒聽清,倒讓他蒙對了。

金成器急了,他不能惹了一身騷後又毫無作用,他急忙大聲問道:“天府尹,下官可以做些什麼。”

“本官不是聾子,”金成器這一吼,將正在想是否還有其他陰謀的雲鞏一驚,他說出的話帶著一股濃濃的不滿,“帶著你的人去將民眾分開,聚集到此地,再派個人去將方戶曹,於倉曹請到使院。”

雲鞏話剛落地,將到亥時,城門開了,來了大約近百帶刀巡檢。

領頭之人匆匆下馬,持軍器急著拜見雲鞏,見到金成器在旁,完全無視後者。

“來得剛好。”雲鞏見來人,沉著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放鬆樣。

時信難得能見一次天府尹,何況是得到天府尹對他表彰,他立馬激動道:“屬下接到天府尹吩咐,便匆匆踏馬而來了。”

“你去領著金府推,先和災民們說,可以進城,但必須遵守律法,然後將他們給我完好無損的有序帶來開遠門外。”

時信見天府尹負著手,冽風吹著他的衣袍,雪花飛落在他的帽肩上,他絲毫感受不到寒意一般,傲立於風雪之中,他的眼中充滿了沉重和悲憫。

僅僅一晃神,雲鞏眼裡便隻有沉重失了悲憫,時信以為自己看錯了,又偷瞄了一眼。

轉身才向金成器敷衍行禮道:“金府推,走吧。”

金成器剛被雲鞏嗆了,還沒回過神,就見都巡檢的人來了,他眼前一黑,密密麻麻的白雪落在他眼中竟成了蚊蠅。

他心裡重重一跳——怎地不僅天府尹自己親自來了,竟然將都巡檢也調來了。

他的頭有點暈,剛往後倒,他旁邊正被天府尹嚇住不敢動絲毫的小廝趕忙將他撐住,他恨這小廝不懂他意。

若他暈倒在這裡,可暫時逃避此事。

他摸了腦袋上並未出來的汗,眼睛微微閉上。

待時信問候他時,他恍若做了一場大夢一般被驚醒般,慌忙道,“怎麼了?”

都巡檢的人也不怎麼看得上這個金成器。

他有個跑腿小弟,稍稍研究過麵相之說,在巡檢衙門裡都傳遍了這人麵相如心,實乃一副趨炎附勢小人之相。

他怎麼不明白,能在天府尹手下當差已經是最好的差事了。

天府尹雖對待公務嚴謹,對下官要求極高,但並不嚴苛。

有上官不貪,下官便不會因為利益難做。

何況是雲府,算上本朝,已曆四代,還有老相爺在朝中頂著。

他實在想不通這金成器為何買櫝還珠,眼光極差。以為自己搭上蕭相,得到點蠅頭小利,便能平步青雲,步步高升。

真以為朝中高官們純一不雜。

時信秉著性子又說了一遍,金成器反應過來,忙向正怒目圓瞪他的雲鞏請罪。

非常時刻,需要用人,雲鞏壓下心中怒氣。

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揮了手。

正廳上點著六盞六麵琉璃宮燈,上座有一塊紅色匾額,寫著“萬合堂”,兩邊各一副楹聯。左右兩側白色牆壁上掛著四副大理石所形成的山水掛屏,對應四景。

雲鶴將雲澤叫過去後,眼睛微閉,盯著雲澤身上的香囊,帶著一絲輕蔑問道:“六哥打哪兒來?怎地沒換件衣裳。”

雲澤是個沒什麼心思的,他沒聽出雲鶴話中的蔑視,立馬答道:“從書香院裡來,七郎,你可鬥過雞?”

提起鬥雞,他眼中放光。

雲介見狀,唇一動,卻欲言又止,隻微微搖頭。

隻聽,啪的一聲,烏木八仙桌上位的祖父將筷子一放,碗摔在桌麵上,眉眼一沉,威嚴的目光隻射向雲澤,“好啊,老夫今天才知道,原來府上事老夫已經做不了主了。”

四周瞬間變得寂靜無比,眾人的交談調笑聲,都被這一聲驚住了。

他一發怒,除了老夫人之外的人全都急三火四從飯凳上起來,原地下跪。

雲澤跪下之時,腿微微發抖。

他其實很少見過祖父發怒,祖父入主官場幾十年,很少怒火中燒成這樣,說出這樣的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