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筆直的一號公路上,一輛載著玉米的小皮卡晃悠悠地開著,駕駛窗敞開著,能聽到裡麵傳出來的重金屬搖滾。
黑川凜和降穀零坐在玉米袋子上,吹著風,顯得很愜意。
兩人花了三小時走到1號公路,用從飛機裡順下來的蛋糕零食填了填肚子,等到了一輛路過的車。
車主是個小農場主,不過可以順路將他們捎到奧蘭多,於是黑川凜談好車費,繼續趕路。
“這車速是慢了點,好在入夜前肯定能到。”黑川凜說道。
降穀零喝了幾口水,翻了翻背包,遞了塊巧克力過去。
“謝了。”黑川凜接過來,拆了包裝,掰了一塊送進嘴裡。
“你們賞金獵人是這麼沒戒心的嗎?”降穀零忍不住問道。
“唔……”黑川凜舉著半塊巧克力,思索半天才疑惑地問道,“所以你拿給我,是想我吃還是不吃?”
“……”降穀零覺得自從和這人一起上路,被噎到的次數都快趕上以前好幾年了。
拿出來當然是想讓他吃,但看他毫無戒心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又不爽,不嘲諷幾句不舒服。
“我說啊,你一個人長了八百個心眼子,也不累得慌。”黑川凜搖頭。
“你好意思說我?”降穀零剜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以為你身上的心眼子少到哪裡去?都快成篩子了。”
黑川凜一愣,隨即“噗嗤”一聲笑出來。
得,半斤八兩,誰也不用笑誰。
黑川凜又咬了口巧克力,微微皺起了眉。
“怎麼?”降穀零隨口問道。
“苦了點。”黑川凜看了眼包裝:可可純度80%。
降穀零想起他喝的堪稱糖漿的奶茶,一臉嫌棄地翻了翻包,遞過去一個小紙包:“給。”
“這……”黑川凜接過來,看清了東西,臉色怪異。
那是一包糖。喝咖啡的時候配的糖包。
“不是苦嗎?加糖。”降穀零理所當然道。
黑川凜沉默了一下,果斷撕開糖包,撒在巧克力上,然後“啊嗚”一口,咯嘣脆!
降穀零本來是開玩笑的,見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彆開頭去。
真的沒眼看,太牙疼了!
黑川凜一手拿著巧克力啃,一邊把筆記本電腦放在膝蓋上打開。
“你在乾什麼?”降穀零用眼角的餘光瞟到,好奇地問了一句。
“做身份證明。”黑川凜也不介意他看,還把屏幕往他這邊轉了轉。
降穀零愕然:……真·法外狂徒啊!
不過想想,禍害的是美國,關他一個日本公安屁事。
黑川凜的動作很快,很快在戶籍係統中插入了一份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檔案。
上麵的名字是白川彥一,照片上的臉和本人有三分神似,估計就是他準備易容的臉。
“你需要嗎?”黑川凜保存檔案,又問了一句。
“你都說了,我可是波本。”降穀零一聲嗤笑。
他這張臉,這個身份,可是公安負責作假,真得不能更真了。
黑川凜也不強求,搞定了身份,合上電腦。
小皮卡車速不到40碼,晃悠晃悠的,直到晚霞滿天才到達奧蘭多附近能打到車的地方。
車主還要繼續趕路,黑川凜拿美金付了車錢,先找了個公共廁所解決個人問題,等兩人出來彙合,就已經是資料上的那張臉了。
打了車,又花費了近一小時,終於來到奧蘭多最繁華的市區。
黑川凜不知道什麼時候訂的酒店,用的是那張屬於“白川彥一”的身份證。
商務套房,有兩間獨立臥室,帶一個共用小客廳,還有個小巧的廚房,有電磁爐,可以做簡單的食物。
降穀零轉了一圈,覺得滿意,把包往房間裡一丟,就準備先休息,等半夜再出去一趟。
“先彆睡,我點了晚餐。”黑川凜喊住了他。
“我洗個澡,晚餐到了喊我。”降穀零點頭。
不過,走進房間後,他還是第一時間將房門反鎖了。
有信任,但不夠多。
因為酒店是黑川凜訂的,他甚至拿出竊聽|器檢測儀,仔細把房間檢查了一遍,連衛生間都沒放過。確認了安全,這才洗了個戰鬥澡,換上乾淨的衣服,順手調整了一下臉上的麵具。
晚餐很應景,既然都到了奧蘭多,肯定要嘗嘗著名的新奧爾良烤雞。
“我累了,先睡。”降穀零眼見黑川凜霸占了客廳的沙發,拿著電腦還想乾什麼私活的模樣,微一猶豫,還是提醒道,“你知道每年有多少IT人員是猝死在工作崗位上的嗎?”
“謝謝關心,我很快就睡。”黑川凜笑眯眯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