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要去做客,按照降穀零認真的性格,哪怕對方是他不喜歡的人,也會帶上禮物,那是禮貌。
靠在床頭,黑川凜打了個哈欠,把筆記本拿過來,開始翻找資料。
很快,赤井秀一一家的照片資料整整齊齊出現在屏幕上。
“父母是英國mi6,自己是fbi,兄妹三個不同姓氏,一家子三個國籍……這是個什麼奇葩的家庭啊?”黑川凜一邊看,一邊吐槽。
——是可以寫一部家族傳記小說的傳奇程度了。
不過,確定了沒什麼危險,他就把筆記本丟過一邊,下床洗漱。
完全不在乎這會兒fbi總部因為他的入侵,整個信科部人仰馬翻。
降穀零走下出租車的時候,很快就調整好了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要上戰場一樣如臨大敵。
赤井家是市郊的兩層小彆墅,通體白色的建築,花園裡居然還鬱鬱蔥蔥的,很有生活氣息,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家子特工居住的房子。
深深吸了口氣,他走上前,摁了門鈴。
“來啦!”屋子裡傳來活潑的女聲,很快就見世良真純跑出來開門,“降穀先生,我們還怕你不來呢,不過秀哥說你肯定會來的。”
“我來看看他死了沒。”降穀零沒好氣道。
“哈哈哈。”世良真純乾笑了兩聲,拉著他進門。
“喲。”赤井秀一坐在沙發上,抬手打了個招呼。
“喲什麼喲,客人來了不知道招呼嗎!”端著水果出來的赤井瑪麗不客氣地一巴掌拍的他後腦勺上。
“……噗。”降穀零忍不住笑了出來,但目光落在赤井瑪麗身上,那笑容頓時凝固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回複本來麵貌的赤井瑪麗。
大戰之前,他是堅持到最後的臥底,並沒有參加任何搜查會議。而戰後,他有重傷需要調養,赤井瑪麗也很忙,雖然有過語音連線,但見麵卻很巧合地一直錯過。
“怎麼了?”世良真純疑惑地問道。
“真純,你去接一下工藤君,他說到路口了,找不到。”赤井秀一晃了晃手機。
“啊,好。”世良真純抓起外套穿上,就跑了出去。
“好好招呼客人!”赤井瑪麗對著降穀零點點頭,返回廚房。
降穀零沉默了一下,找了個單人沙發坐,冷漠地問道:“你說我很想見到的人,該不會就是瑪麗夫人?”
“不是。”赤井秀一搖了搖頭,從茶幾下層拿出一本相冊遞給他:“多年變遷,就隻有這些殘存了。”
降穀零怔了怔才接過來。
翻開第一頁,那是兩個金發碧眼的小女孩手拉手放學的照片。除了一個長發,一個短發,麵容極其相似,一看就是姐妹。
再往後翻,有女孩長大的照片,然後是各自成家立業。
照片不多,總共隻有五六張,幾下就翻到了底。
最後一張,是長發的女人按著一個小男孩仿佛在教訓著什麼,兩人臉上都帶著開心的笑。照片已經泛黃了,但依舊保存得很好。
降穀零記得,這是他又故意弄傷自己跑去診所被艾蓮娜醫生訓斥了,當時明美在旁邊擺弄相機,原來……拍下來了嗎?
“這張照片是不久前才被找出來的。”赤井秀一解釋道,“當年,艾蓮娜小姨決定去組織之前,把用不上的東西打包寄回了我母親這裡。這張照片夾在一本醫書裡,還是上個月誌保過來收拾遺物的時候發現的。我們覺得,留給你才是最好的。”
降穀零盯著照片,許久沒有說話。
旁邊傳來叮叮當當拿東西的聲音,隨即,一個酒瓶遮擋了他的視線。
“來一杯?”赤井秀一問道。
“除了波本,你這裡有彆的嗎?”降穀零黑著臉拒絕。
“唔,蘇格蘭和黑麥也有。”赤井秀一答道。
降穀零在聽到“蘇格蘭”這個名字時,心跳一亂,手指微微動了動。
赤井秀一一聳肩,把波本放回去,拿了一瓶蘇格蘭威士忌開瓶。
“條件。”降穀零突然問道。
“什麼?”赤井秀一一愣,沒明白他的意思。
“交換條件。”降穀零拍了拍相冊,重複了一遍。
“沒有那種……”赤井秀一話說到一半,猛地明白過來,頓時無奈地一笑,“公安不阻止誌保回美國探親?”
“fbi不許強行扣留。”降穀零答道。
“成交。”赤井秀一立刻點頭。
事實上,扣留也沒用,宮野誌保……或者說灰原哀的心在日本。她想重新長大,想給那位給她第二次生命的博士養老送終,這本無可厚非。
隻是,降穀零需要一個交換條件罷了。
降穀零搶過酒杯,像是喝水一樣,一飲而儘,把自己辣得眼眶通紅。
赤井秀一看了看手裡的酒瓶,默默思考:以前在安全屋,波本的酒量……好像也就一般?要是灌醉了,今晚他會被賞金獵人暗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