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自己同意的,可不是我哄你的啊。”黑川凜笑起來,慢慢低頭,親了親他微張的唇。
“你好煩啊。”降穀零突然冒出一句,隨即腰上用力,一個翻身,兩人瞬間顛倒了上下位置。
“怎麼,零喜歡主動一點嗎?”黑川凜很有興趣地問道。
“都是成年人了,磨磨蹭蹭一點兒也不乾脆。”降穀零惡狠狠地扯他領口的扣子。
黑川凜“噗”的一下笑了,一邊抬手方便他的動作,一邊溫柔地安撫:“彆急,慢慢來,我們有一晚上……嗯,再加半個白天。提前兩小時去機場就行了。”
“混蛋!”降穀零咬了他一口。
“叫我混蛋,可是要還的啊。零。”黑川凜的眼神有些危險。
他怕傷著心愛的人,但是……太主動的話,會忍不住的,那稍微過火一點點也是可以原諒的,對吧?
清晨。
黑川凜是被手機的震動聲吵醒的。
“吵死了。”耳邊傳來迷糊的罵聲。
黑川凜一聲悶笑,親了親他,抓著手機到於是去接電話。
“凜,找到他了。”手機對麵,沙啞的男聲頓時驅散了他殘存的睡意。
“在哪?”黑川凜的聲音很冷。
“日本,北海道。”
“知道了。”黑川凜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
掬起一捧冷水潑在臉上,他好不容易才把心底的殺意一點點壓製回去。
這麼多年了,原本以為已經不在乎了,但不可否認,昨天晚上玩笑似的話,對他還是有影響的。那些並不是什麼美好的,陽光的回憶。
然而他並不後悔,降穀零是個防備心很強的人。想要看他的傷口,就要先挖開自己的傷口給他看。
坦然,坦誠,彼此傷害後再彼此溫暖。追求自己喜歡的人,用點無傷大雅的小手段罷了,橫豎又不是騙他的。
零那樣的人,偶爾的示弱賣慘很有用的。
在這點上,黑川凜很有資格鄙視赤井秀一——在私人場合,降穀零尊敬長輩,比如赤井瑪麗,疼愛晚輩,比如工藤新一。可赤井秀一非長非幼,不會被他包容,又不肯示弱一下,永遠隻讓他看見遊刃有餘的樣子,怎麼不讓人看著就生氣呢?明明隻要退一步,禮尚往來,零就會退兩步,完全不虧!
沒辦法,誰叫降穀零就是這麼嘴硬心軟的人。
磨蹭了一會兒,黑川凜看了看鏡子,覺得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了,這才衝了個澡出去。
“幾點了。”一堆被子裡傳來降穀零的聲音。
“10點,不急。”黑川凜安撫道,“你的飛機不是下午嗎?我喊了車,會提前兩小時來接。”
“你呢。”降穀零隔了一會兒才問道。
“……”黑川凜沉默了一下,無奈歎息,“零,你是不是忘了,你……沒買我的機票。”
降穀零:!!!
“我買了後一班的飛機,東京見。”黑川凜又笑了。
“誰跟你東京見?”降穀零沒好氣道,“你愛去哪兒去哪兒,快滾!”
“你……”黑川凜想了想才不太確定地問道,“昨晚,你是清醒的吧?”
“啊?”降穀零愣了一下,隨即抓起一個枕頭砸過去,“滾!”
“我去買點東西,順便讓酒店送早……午餐上來,你慢慢起來吧。”黑川凜躲開枕頭,笑眯眯地披上外衣,開門出去。
“混蛋!”降穀零揉著腰坐起來,臉色很黑。
昨天他是喝多了,但聊天到一半的時候也醒得差不多了。隻是酒意還在,思維慢了點,不太想動。
可是自己做了什麼,他還是很清楚的。就像他說的,都是成年人了,看得順眼,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呸呸呸,誰看他順眼了,就是剛好……在那個時候遇到了而已。
抓了把頭發,昨晚的對話又慢慢從記憶裡浮上來。
昨晚畢竟有酒精影響,很多話他聽是聽進去了,但並沒有思考,現在一想,幾乎是哪哪都透著怪異。
最好的朋友。
周考和月考。
考得差會被領養。
最後連院長都被“領養”了。
——這說的確定不是什麼規則怪談類的詭異故事嗎?
而且……最後留在腦海中的,是那句“死了,我殺的”。
當時黑川凜的表情是什麼樣的?
對,是冷靜到冷漠的,仿佛剝離了所有身為人的情感。
忽然間,降穀零心念一動,腦中仿佛有驚雷閃過:陽光福利院,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