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辰眼睛一亮,立刻打開手機界麵遞給沈知宜。
沈知宜掃過二維碼,添加過去。
周澤辰立刻點了同意。
周周拉開車門,“周先生,我們可以走了吧?”
周澤辰反應過來,立刻放下手機,連忙道,“我送你們回去!”
沈知宜婉拒,“不用了。”
周周也撇嘴道,“您那車技我們可不敢恭維。”
周澤辰臉上燥了下,想著也是自己今天不小心撞上人,也不敢再提送的事情。
沈知宜彎腰上車。
周周上車拉開車門,沒管周澤辰還朝著窗口跟沈知宜說話,一腳踩了車門,留下一地尾氣。
醫院距離長希公館不算遠,半個小時就到了。
周周送沈知宜上樓回家,幫忙她換了一次藥就離開了。
晚上沈知宜洗完澡出來,儘管有刻意避開傷口位置不碰水,但浴室裡氤氳的霧氣還是讓紗布有些沾濕。
她裹著浴袍,又自己重新換了一次藥。
傷口位置不算大,換藥時還有點刺痛。
沈知宜痛覺敏感,眼眶忍不住有些泛紅,對著鏡子看著額頭傷口的時候又想到下午醫院裡的男人。
她心口微動,目光觸到空白的右手手腕位置。
手機放在身後沙發上,沈知宜翻出手機,蔥白指尖在手機屏幕上點了點。
微信有幾條新消息,是周澤辰不久前發過來的。
好友添加那一欄還是空白的。
她低眸,濃密纖長的眼睫垂下,在頭頂水晶吊燈的燈光下投射出一層很淺的陰影。
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
沈知宜點開消息回複。
【周澤辰:沈小姐,我是周澤辰,你傷口好點了嗎?】
【周澤辰:沈小姐,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賠個罪?】
沈知宜指尖捧著微微有些發燙的水杯,回過去,
【傷口沒什麼大礙。】
關於第二條請吃飯的她沒有回複,隻關掉手機,喝完熱水,起身回到臥室。
沈知宜回京時間不長,也就一年不到。
因為自幼身體差,所以家裡人才把她送到水土養人的江南水鄉去。
這些年身子比起小時候是養好不少,但跟一般人比起來還是有些孱弱的,尤其是怕冷。
現在還隻是八月末,她就已經需要蓋上薄絨被子。
關了燈,隻點了床頭櫃一盞小夜燈,往香爐點了一小塊烏沉香,沈知宜很快睡過去,沒有注意到桌麵上手機一閃亮起的消息提示。
沈知宜一覺沉沉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她身子弱,也一貫有些嗜睡。
從臥室出來,客廳那邊阿姨已經做好飯菜,正從廚房裡把湯往外端。
沈知宜發絲睡的有些亂,一頭烏黑長發垂在兩側,揉了揉眼睛,聲音還帶著點剛醒的沙啞,
“容姨,你今天怎麼來了?”
容姨是沈家那邊給她安排的人,沈知宜回京後隻在沈家老宅住了不到一周就搬了出來,沈夫人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外,一開始非安排容姨跟著她一起。
但沈知宜不太習慣與人同住,隻讓容姨一周過來三次,幫忙打掃屋子和做飯就好。
沈夫人拗不過她,又心知自己對不起這個親生女兒,所以也就什麼都由著她。
容姨把剛煲好都湯端上桌,手腳利索的給她盛了一碗湯,笑的溫厚,
“想著今天周五,過來給小姐您煲個湯,這湯我……小姐,您這額頭怎麼了?”
容姨這才注意到沈知宜額頭上的白色紗布,臉色驟然一變,立刻往她這邊過來。
沈知宜微怔,抬手碰了一下額角位置,經過一晚上傷口已經沒什麼疼痛感了。
容姨卻緊張不已,連忙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
“我給夫人打個電話,我們等會兒就去醫院看看。”
沈知宜搖頭,溫和的笑了笑,“沒事容姨,皮外傷而已,不小心擦到了,我昨天已經去醫院看過了。”
容姨蹙眉,“那不行,小姐您身子本來就弱,還是再去看看,讓段醫生給您看看。”
段醫生是沈家的家庭醫生。
沈知宜按住容姨的手,“容姨,我真的沒事,昨天已經去醫院看過,也拍了片子,沒大礙,皮外傷。”
“真拍片子了?”容姨半信半疑,也拗不過她,心疼的看了看她額頭位置的紗布,“那我這幾天都過來,給你多煲點湯補補。”
沈知宜輕笑,“好,”她起身,往餐桌那邊過去。
容姨把桌上的湯端過來遞給她。
沈知宜喝了兩口,有些燙,放在一邊等涼,又吃了兩口蝦餃。
容姨一邊給她布菜一邊開口,
“小姐,這周夫人生日您回去嗎?”
沈知宜喝了一口湯,點頭,“嗯,回的。”
容姨看她一眼,欲言又止,但還是開口,
“這次回去,您要不就留下,您這自己一個人住在外頭又沒人照顧的,其實夫人很不放心的。”
沈知宜沒說話,安靜喝湯,像沒聽見似的。
容姨蹙眉,看了看她,眼神疼惜,終是忍不住開口,
“小姐,您不能什麼都不爭啊,”
“夫人她念著這些年的情分對霜小姐好,舍不得讓她走,但自始至終您才是我們沈家唯一的千金。”
容姨越說越有些替沈知宜鳴不平,雖說這些年沈知宜沒養在沈家,但她也算是從小看著她長到七歲被送走的,在她心裡頭,沈知宜才是沈家唯一的千金,至於家裡那位,不過是夫人為了解相思領養回來的,怎的如今反倒還顛倒過來了,還搶了沈知宜同宋家少爺的聯姻。
“跟宋家的姻親是您打小就訂下的,雖說您去江南養病多年,但現在您回來了,就該回到正軌,可如今她反而跟宋家少爺……”
“容姨。”
玉白瓷碗敲擊的聲音脆響,沈知宜放下勺子,抬眸神情溫和平靜地看向容姨,清冷美麗的臉上情緒很淡,語氣平和,
“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她頓了頓,視線落在自己空白的右手手腕上,纖長眼睫微動,聲音很淡,但異常堅定,
“況且,我也不想嫁給宋時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