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沈知宜這一病,隻在公寓這邊待了兩天不到,韓韻白就直接把人給接了回家,每天各種變著法子的給她調養身體。
一周下來,沈知宜感覺自己身體恢複倒是還好,但卻似乎胖了不少,原本兩側的臉頰都變得有些肉肉的,一照鏡子,整個人圓潤不少。
韓韻白卻對此很是滿意,也趁著這次生病的機會,跟沈瑾寒商量讓去公寓那邊把東西收拾好,打算直接讓沈知宜搬回來住。
但被沈知宜知道後還是給婉拒了。
韓韻白也知道她這性格,沒再說什麼,但依舊壓著人不好全不讓走。
沈知宜沒辦法,隻給徐和周周他們交代了一下古董店裡的事情,也就隨著韓韻白的意,老老實實的在家裡陪著她每天品茶聽曲兒,日子過得倒也還算舒服,隻不過總好像忘了點什麼。
——
醫院。
“師哥,”
靳舟拿著車鑰匙敲開辦公室門,目光往裡麵瞄了一眼,看見辦公桌上的過了將近一周多還開的豔的白玫瑰花束時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喲,上回那仙女妹妹還沒送新鮮的花來呢。”
宋硯南目光從辦公桌前抬起,眼尾冷淡如刀,從抽屜裡摸出根煙點上,看也沒看人一眼,“你家老爺子昨天給我打電話了。”
靳舟一聽這事立刻投降,舉雙手把車鑰匙遞過去,
“得,師哥我錯了。”
靳舟隻是覺得好玩,自打上回在這走廊見過一回沈知宜後,這幾天每次手術他都得在宋硯南跟前提兩嘴,純屬賤得慌。
剛開始提的時候宋硯南倒還好,似乎心情不錯,也願意搭理他幾句閒聊,到這兩天,態度則是一回比一回的冷。
不知道還以為那姑娘把他師哥給怎麼著了。
最近兩天手術排的空隙多,靳舟在拉開辦公桌對麵椅子坐下,大剌剌開口,
“師哥晚上做什麼?”
宋硯南指尖夾著煙,即使是這種再簡單不過的抽煙動作,在他手裡頭卻有些莫名的撩人,他表情淡漠,低頭看了眼手機,
“回家補覺。”
靳舟嘖一聲,手往前撐在他辦公桌前,神秘兮兮開口,
“還記得上回跟你說的醫院附近新開那家酒吧不?來了一新樂隊,那主唱姑娘,盤條靚順,又美又辣。”
宋硯南眼皮抬也沒抬,濃密漆黑的眼睫垂下,冷峻立體的五官顯得冷漠又不近人情。
“嗨,得,我跟你講這個乾嘛。”
靳舟也自知自討沒趣,起身拉開椅子打算走。
“等會兒。”
靳舟剛起身,身後宋硯南忽然開口。
他起身,垂眸看了眼桌上的白玫瑰,將手裡燃了小半根的煙直接撚滅,拿起架子上的外套,“過去看看。”
靳舟眼睛一亮,“好嘞師哥,我在外麵等你。”
靳舟提前給酒吧那邊的打了招呼,都是老熟人,老板給留了最好的位置,到的時候剛進門就碰上了許久沒見的周澤辰。
周澤辰正拉著幾個朋友也在這兒玩,一看見宋硯南立刻往他那兒湊,
“三哥,你怎麼也來這種地兒了。”
宋硯南回京這幾年,每回他們這種場子的事都自覺的不會開口叫他,因為每回叫他基本都一口回絕。
周澤辰也是稀奇,衝著靳舟使眼色,
“怎麼回事?”
靳舟擺擺手,在音樂聲震天的場子裡貼著周澤辰的耳朵大吼,
“不知道!”
周澤辰給了人一拳,往卡座邊坐著的宋硯南那兒擠過去。
宋硯南很少來這種地兒,原因很簡單,不喜歡。
又臟又吵。
但今天他總覺得自己需要點聲音。
“三哥。”
周澤辰湊過去,給他倒了杯酒,琥珀色液體在酒杯裡流淌著,五顏六色的燈光打下來,顯得很是好看。
宋硯南睨人一眼,表情冷淡。
周澤辰心裡癢癢,想想還是開口,“三哥,上回我送你這來的那姑娘你還記得不?”
宋硯南握著酒杯,英俊麵龐被頭頂的燈束半攏著,顯得異常冷漠,他並沒有回答,隻看了周澤辰一眼,那眼神涼颼颼的。
周澤辰被他的目光凍的發怵,但沒太明白怎麼回事,隻當是其他,繼續開口,
“上回那姑娘,我對她那啥。”
周澤辰有點不太好意思,一杯酒下肚,靠著宋硯南耳邊開口,
“一見鐘情。”
宋硯南側頭看人一眼,目光淡淡掃過,依舊沒什麼溫度,語氣平淡地說,
“你跟我說這個,是要我替你去說?”
周澤辰嘿嘿一笑,杯子裡的是高度數的洋酒,他又是容易喝酒容易上臉的那種,這會兒臉已經有些紅了,刹一看倒還真有點那麼像純情少男,
“不是不是。”
他擺擺手,湊近幾分,
“我不知道那姑娘的電話和地址,上回就加了微信,但人也不怎麼想搭理我的樣子,她不是去你醫院那兒掛號登記過嗎,能不能麻煩三哥你幫我給弄個地址,我想去偶遇偶遇。”
周澤辰說完,等著宋硯南回話。
宋硯南聽完,沒回答,也沒抬頭 ,隻握著手裡的酒杯,往台上正在唱歌的女主唱那兒掃了一眼,黑眸視線卻並未落在實處,語氣毫無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