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彤也猜到了這個結果,寬慰道:“退了就退了,應大哥你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我也這麼覺得。”應修齊邊笑答邊把烤好的熱橘子剝開,很自然地分了幾瓣冒著熱氣的橘肉給紀雲彤。
見顧元奉看了過來,他也分了幾瓣過去,仿佛對兩個師弟師妹都一視同仁。
顧元奉接過應修齊遞來的烤橘子,心裡莫名有些不舒服。
不知是不是剛才猜測紀雲彤背著他在外麵跟彆人往來的緣故,他總感覺紀雲彤和應修齊也太親近了,尤其應修齊還退了他身上那個娃娃親。
現在應修齊沒有婚約在身了。
小時候他們小應修齊幾歲,應修齊又是沉穩早熟的性格,三個人看起來就像差了一輩。現在紀雲彤坐在應修齊那邊,兩人看起來居然有點……親密無間。
顧元奉往嘴裡塞了瓣烤過的橘子,隻覺有點酸。
應該是橘子的問題。
好在應先生酒很快醒了。
紀雲彤跟著顧元奉兩人去問候這位闊彆數月的師長。
紀雲彤和顧元奉都是不用考科舉的,應先生不怎麼看重他們的功課,隨意地考校了他們幾句便和紀雲彤聊了起來:“聽澄川說你給他送了壇自己釀的酒?”
紀雲彤道:“我家裡還有兩壇呢,先生想喝的話我讓人全給您送來。”
應先生道:“我這酒量,喝什麼酒都一樣。”酒勁還沒完全過去,他腦袋有點疼,用手撐了撐額頭,緩了一會才繼續說,“你這堂兄運氣倒是挺好,今年那張振玉怕是就要回京師去了,拜了這樣一個老師,他前程應當不會差。”
紀雲彤微微笑道:“那我兄長運氣確實不錯。”
一看紀雲彤臉上的淺笑,應先生就懂了。
早在第一次見麵,他就察覺這女孩兒身上有種和他亡妻很相似的氣質。
當初他到地方上為官,大半事務都是妻子在處理,若非遇到了那場奪走許多人性命的時疫……
應先生接過應修齊遞給他的熱茶喝了一口,對紀雲彤說道:“這樣也挺好。”
他回到金陵後先到的顧家,已經從顧父那裡知道紀雲彤和顧元奉如今的情況。
顧元奉是個自由散漫慣了的,紀雲彤又太有主意,兩個人確實不太適合。
既然紀雲彤已經開始為以後的事謀劃了,他也就不再多勸什麼。
他讓應修齊送紀雲彤回去。
顧元奉聽著覺得不太得勁,等應修齊領著紀雲彤走出一段路後才回過味來:為什麼先生讓應修齊去送她?!
顧元奉心中有些警惕,馬上起身跑了出去,大步跟上紀雲彤兩人。
紀雲彤正給應修齊介紹著自己最近嘗到的新鮮吃食呢,顧元奉就綴到他們後頭了。
“你跟來做什麼?”紀雲彤對顧元奉這家夥是越看越不順眼了。
顧元奉道:“應大哥是客人,哪有讓客人送你的道理。”
紀雲彤駁道:“應大哥算什麼客人?我們都喊大哥了。”
顧元奉心裡更加氣悶,喊大哥是喊大哥,可又不是親大哥,孤男寡女的難道不該避避嫌?隻是這種話他又不好當著應修齊的麵說出口,隻能強行跟了一路。
等到了紀雲彤莊子前,顧元奉才終於按捺不住了,對應修齊說道:“我們還有點話要說,應大哥你可以先回去嗎?”
應修齊笑了笑,很有風度地說道:“好。”他抬手摸了摸紀雲彤的腦袋,“明天一起去吃張大娘家的餛飩。”
紀雲彤一口應下,笑著目送他往回走。
一轉頭卻見到顧元奉黑如鍋底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