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顧元奉絕對不會提在那以後他也有挺長一段時間很不自在,想躲著紀雲彤。
他總覺得心裡煩躁得很,一時翻來覆去地想“難道過兩年他們真的要成親”,一時又莫名其妙地想“就碰了那麼一下什麼都沒感覺出來”。
要知道他到今年都才十五歲,哪裡能想得出自己要怎麼給人當丈夫。
還是給紀雲彤這麼不講道理的家夥當丈夫。
他就想著絕對不能一直被紀雲彤壓著一頭,要不然成婚後他的日子哪能好過。
哪想到紀雲彤氣性這麼大,轉頭就找了個野男人來氣他!
顧元奉道:“你親我一次,我親你一次,算是扯平了,你不能再告狀了!”
紀雲彤還沒回話,府醫就過來了,是負責為長公主診病的中年女醫。
她給紀雲彤診過脈,又看過前一位大夫開的藥方,才笑著對顧元奉說道:“這位薛大夫家中世代行醫,彆看他年輕,醫術在金陵城中是排得上號的,不用另外開藥了。”
顧元奉敏銳地捕捉到女醫話裡的兩個字:年輕。
“有多年輕?男的女的?”
顧元奉追問。
女醫微訝,有些納悶顧元奉怎麼突然對個醫家感興趣。她如實說道:“薛大夫才二十出頭,是個俊俏郎君,而且還未成婚呢!”
她們這些醫家之間相互嫁娶的很多,提到自己這個行當中相當搶手的單身漢,這位平日裡話不算多的女醫都忍不住多誇了幾句,給顧元奉講起這位薛大夫如何在家中醫館風雨飄搖之際獨自扛起祖輩招牌。
現在薛大夫已經相當難請!
女醫講得興起,沒注意到顧元奉臉色越來越黑。
等女醫走後,紀雲彤慢慢把綠綺重新熱好端上來的那半碗藥喝完。她放下藥碗後看向還杵在旁邊臭著臉的顧元奉:“你還待在這裡做什麼?”
顧元奉隨手拿過綠綺捧過來的蜜餞喂給紀雲彤,狀似無意地發問:“那位薛大夫那麼難請,你怎麼請來的?”
紀雲彤剛才聽他問起“男的女的”,就知道這家夥腦袋裡又開始瞎琢磨了。她吃下嘴裡的蜜餞,如實回道:“他們家醫館離得不遠,前幾年祖母生病,經常請他祖父過來診病,他也會跟著過來,一來二去就熟悉了,家裡誰有個頭疼腦熱都找他。”
以前顧元奉來她們家沒這麼勤,大多時候都是她去顧家玩耍,自然不清楚這些事。
他一向看不上紀家,隻有父親他們回來時才會過來拜會。
不過紀家這幾房之間的糟心事也確實叫人瞧不起就是了。
顧元奉見她一臉坦蕩,感覺自己再問下去好像很在意似的,隻能說道:“你下次還是彆找外頭的大夫,喊府醫過來給你看就好。”
紀雲彤還是回了聲“好”。
顧元奉心裡那種不得勁的感覺又上來了,伸手抱住了轉開頭不看他的紀雲彤。
紀雲彤冷不丁被他環住腰,隻覺渾身一僵。
她們以前不是沒有抱在一起過,隻是那時候她們都還小,再怎麼親密都是輕鬆自然的。
不像現在,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顧元奉身上那熱烘烘的氣息,還有他那越來越明顯的侵略性。
顧元奉其實也不像表麵上那麼鎮定,他手心都不由自主地滲出了熱汗。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把紀雲彤抱在懷裡,總感覺鼻端全是她身上的馨香,頓時有些舍不得撒手。
“魏竟那小子派人來約戰說上元節後想在馬球場上跟我們一決高下,要不要應戰?”顧元奉思來想去,挑了個不那麼容易引起爭吵的話題轉移心裡的緊張。
魏竟是當今皇後的弟弟,是魏國公的老來子,人稱小國舅。
那也是個不學無術的主,組了個馬球隊後沒事就愛找人約戰,屢約屢敗屢敗屢約,在找輸這件事也算得上是挺有恒心的了。
紀雲彤和顧元奉也有個馬球隊,隻不過這個馬球隊上場後的分工是這樣的:隊伍裡的專業人士負責給她們喂球,她們負責儘情享受進球的快樂。
魏竟認為他們這麼做很無恥,一天到晚想證明自己的玩法才是最懂馬球精神的。
整天等著彆人喂球算什麼本事!
可惜業餘的就是乾不過人家專業的,哪怕她和顧元奉有時候連送到球杆下的球都打不進去,那也比魏竟那堆毫無配合度的烏合之眾強。
想到魏竟每次輸到跳腳的模樣,紀雲彤笑著多回了一個字:“也好。”
在家裡和莊子上貓冬那麼久,這段時間天氣漸漸轉暖了,正好出去活動活動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