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您怎麼偷看呀?!”……(2 / 2)

儀美人她何德何能?

倒是聽見何美人被禁閉後,良妃下意識地抬了下頭,眼神不易察覺地變了變。

邰諳窈和良妃被迫捆綁,難免會一直關注良妃,於是將這一點儘收眼底。

她輕眯了眯眼眸,心底疑惑,良妃不想何美人被關禁閉?

為什麼?

請安在一場鬨劇散罷,眾人潮水般退去,片刻,坤寧宮中就剩下一片安靜。

邰諳窈位低,晚了一步出來,良妃依舊等在門口。

見狀,邰諳窈忍住心底的情緒,她快步走近,似有不解:“娘娘在等嬪妾?”

良妃聽著她口中拉遠距離的稱呼,一時間本來要說的話皆數堵在了喉間,許久,她說:

“我好久沒見你了,要不要去我宮中坐坐?”

邰諳窈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良妃身側的儀仗,對於像個奴才一樣跟在彆人儀仗旁邊的這種事情半點興趣都沒有,她沒有猶豫地推辭:“嬪妾久病初愈,聞樂苑還有事情要處理,還是改日再去叨擾娘娘。”

聞言,良妃沉默了片刻,再開口,她低聲說:“你彆把何美人的話放在心上,你能得賞賜,我也替你高興。”

酸澀是真的,覺得有點難堪也是真的,但替二妹妹高興也絕非作假。

邰諳窈袖中的手指微動,她不肯對上良妃的視線,死死地垂著杏眸:

“嬪妾都知道的。”

四周尚有妃嬪未散,良妃到底沒再多說,今日暖陽很盛,邰諳窈卻依舊穿著披風,一陣清風拂過,披風被吹得散了些,良妃下意識地伸手替她攏了攏。

邰諳窈不由自主地渾身僵硬。

良妃鬆了手,擔憂她的身子,溫柔囑咐:“今日風大,你彆貪玩,早點回去。”

邰諳窈不知該回什麼,她攥著衣袖的指骨微微發白。

等良妃的儀仗走遠,邰諳窈依舊站在原地,她垂著杏眸,眼瞼在鼻梁上垂下一片陰影,誰也看不清她在想什麼。

她許手指攥得太過用勁,指骨處傳來一陣疼意。

良妃越是這樣待她溫柔,越是襯得她卑劣不堪。

她忍不住地想,當年她那對父母準備回京時,想必也會覺得慶幸當年重病的人是她,而非長姐吧?

今日是秋鳴陪著主子來請安,見良妃走了許久,主子依舊沒動,她小心地喚了聲:

“主子,時間不早了,咱們要不要回宮?”

邰諳窈回神,她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額間,杏眸懨懨地耷拉下來:“回吧。”

如今將近八月,禦花園的花依舊盛開,不見半點頹廢。

其中有一支胭脂點雪開得極其茂盛勾人,邰諳窈來請安時就瞧見了,如今請安散罷,她路過涼亭時,就見有人伸手折了那支胭脂點雪,意有所指道:

“瞧瞧,這不論是花還是人,都得生得格外出眾不同,否則,怎麼能引人注意呢?”

秋鳴聽得皺了皺眉。

邰諳窈頭都沒抬,病得久了,她難免有點性情古怪,她此時心情不好,也懶得給其眼神,情緒淡淡地越過那人而去。

偏這般態度,惹得那人臉色發青,她叫住了邰諳窈:

“儀美人到底不是正經入宮,連規矩都不懂麼?”

邰諳窈被叫住,她深呼吸一口氣,終於肯轉身,她仿佛才看見了那人,一臉驚詫,她屈膝道:

“原來是周嬪。今日這暖陽著實刺目,曬得嬪妾頭暈眼花,一時沒注意到周嬪,還請周嬪見諒。”

周嬪被她一番話堵住,狐疑地看向她,確認她臉色蒼白,應該是真的不適後,惱意才褪了點,她又是憋屈又是鬱悶:“起來吧,省得待會暈倒,還賴我欺負了你。”

她恩寵平平,雖然位高一級,但邰諳窈也有封號,位份相差無幾,偏昨日賞賜又告訴眾人,儀美人頗得聖意。

周嬪惱歸惱,卻是不怎麼真敢罰她。

邰諳窈也有點意外,經過穎婕妤和何美人,她險些以為這滿宮的人都隻會衝動惹事。

少一樁事也是好的,這般想著,邰諳窈對周嬪的態度倒是好了一點,她被秋鳴扶起來時,餘光瞥見灌木叢後的一點明黃色,她陡然一怔,視線徐徐上升,撞入某人饒有興致的眼底。

邰諳窈心底一緊,她沒有裝作沒看見,而是等周嬪一行人離開後,她繞過灌木叢,柔荑拎著裙裾,俏生生地站到那人麵前。

時瑾初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她今日一襲青黛色襦裙,簡簡單單,腰身被束起,仿若幽穀汵汵溪流處的一支白山茶,楚楚動人,也格外勾人。

時瑾初垂眼,想看看她要做什麼。

就見她仰起白淨的臉蛋,杏眸稍許窘迫,她悶聲埋怨道:

“您怎麼偷看呀?!”

埋怨的聲音輕細,仿若是在撒嬌,藏著些許隱晦的親昵,她臉上被暖陽曬得一抹緋紅,額間也是熱得微許有些香汗。

時瑾初的眸色意味深長,他倏地勾了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