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景象再次移形換影,扶玉有些暈車的感覺,站不太穩。
孫晚香扶住她說:“等過些時日,你拜菩薩久了,就能適應這樣快走了。”
這也是菩薩的恩賜嗎?
扶玉沒有說話,跟著孫晚香進了一處宅邸。
宅子很簡單,類似四合院,入眼就是正房。
院子裡乾淨整潔,有一顆巨大的銀杏樹,不管這所謂“樂土”裡是什麼氣候,銀杏樹都是四季中最繁盛美麗的姿態。
樂土。
銀杏樹。
樂土是夢中靈尊聖宮的所在地。
銀杏也是聖宮的圖騰。
扶玉踩在金色的葉子上,被孫晚香引到正房門前。
“快進去吧,見了你的夫君後,讓他好好伺候你休息梳洗,消解身上殘餘的熱意,待明日戌時,我和其他姐妹來吃你們的喜酒。”
喜酒。
聽起來可不太妙。
她可不是來這裡成親的,她已經有夫君了,雖然隻是應付外界的假成親。
想拉住孫晚香,再打探些菩薩的事,但孫晚香顯然很惦記家裡的夫君,神思已經飛走,轉眼消失在院子裡。
甚至體貼地給她關上了院門。
扶玉站在原地,放下僵在半空中的手,再次望向身前的門。
要不還是先去彆處打探一下再說吧,院子不大不小,還有幾個房間,興許會有收獲。
她才剛邁開步子,身前的門忽然自己開了。
一陣柔和的風吹來,直接將她吹進了門裡。
扶玉好不容易站穩的時候,房門已經自己關上。
她舉目望去,這屋裡的格局居然和她在家中時一模一樣,隻在裡間多了一副空空蕩蕩的畫卷。
畫卷。
“人也生得美如畫。”
孫晚香的話猶在耳畔,扶玉免不得因這些話對空畫卷有些好奇。
好奇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扶玉強迫自己收回落在畫卷上的眼神,心中疑惑著,佛祖專門為每個女子塑造的心中良人,完全照著你心裡所想要的樣子出現,難道是需要自己在畫上畫出來?
那她不通繪畫,畫出來個熊貓人可怎麼辦?
緊張中思及熊貓人從畫上走出來的樣子,扶玉忍不住笑了一下,精神也不那麼緊繃了。
剛想再去彆處看看,突然聽到身後有動靜。
扶玉頓了頓,心裡有些不安,不太敢回頭,怕直接見到泥菩薩出現在自己身後。
畢竟那些女子似乎不知道她是舉報所謂罪首的人,泥菩薩肯定清楚。
這些女子可能都不知道外麵抓了“罪首”。
但聲音就在那裡,不是不看就不存在的,完全逃避隻會越陷越深。
扶玉深呼吸了一下,習慣性地握住手腕,想到萬物生的佛珠,總會升起一些勇氣。
她腳下用力,感受著“腳踏實地”帶來的安全感,一點點轉過身來。
隻見原本空蕩蕩的畫卷之上,緩緩出現一個人影。
那人影由虛到實,一點點有了真實的眉眼和身姿。
雪發白膚,劍眉鳳眸,有彆於眾人的偏紅下眼瞼,還有那黑灰色的瞳仁,在眼尾凝結的銀色劍紋,無一不昭示著畫中人的身份。
謝清霄。
扶玉愣愣地對上畫中仙的眼睛,謝清霄的眼睛很特彆,瑞鳳一般,瞳仁偏灰,她記得夢裡麵了解到,謝氏一門擅瞳術,謝清霄自小修習劍法的餘下時間,都用來修習瞳術。
這樣的他緊盯著誰看的時候,會令那人無所遁形,所有的偽裝和心虛都被看穿。
是的。
心虛。
真是見了鬼了,她都沒有作畫,畫上怎麼就有野男人了??
難不成那畫卷不需要自己畫,直接看一眼就能出來人?
也對,失蹤女子裡麵有的大字不識一個,哪裡能作畫?
恐怕這畫卷可以窺視人的內心,隻要她們好奇去看,就能在畫中得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隻是,泥菩薩是不是太不靠譜了?
這窺視心神之術法,到她這裡居然失效了,不然她怎麼會看見謝清霄?
她應該看見蘭荷才對。
不得不承認的是,在孫晚香描述夫君時,她有幻想過,或許會再次見到蘭荷。
怎麼會是謝清霄?
怎麼能是謝清霄!
最關鍵的是,謝清霄,他從畫裡走出來了!!
扶玉一直告訴自己要冷靜,竭力保持平穩心態,這個時候終於還是慌了。
她連連推拒:“你不要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