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州城17 替新娘成這門親(2 / 2)

秦驚寒:“……”

他瞥了一眼惹塵:“都怪他,若不是他,我已經贏得那妖物信任了。”

惹塵:“若不是我,你已經在這兒落戶了!”

李為意忍不住問:“秦哥,戰鬥真有那麼爽嗎?”

不過也可以理解,人性如此,否則很多遊戲就不會設置防沉迷係統了。

秦驚寒黑臉:“閉嘴。”

惹塵:“等等,天怎麼亮了?”

方才還是幽幽黑夜,此刻卻變成青天白日,回頭再看,槐安樓連帶那參天大樹也不見了。

伏明夏提醒道:“彆掉以輕心。”

她掃了一眼四周,“我們未必出去了。”

惹塵皺眉:“可我感知之下,這裡與槐安樓內的虛浮幻覺不同,是實打實的□□。”

秦驚寒:“是真是假,往回走看看便知道了。”

四人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按理來說,這時間該走到河邊了。

可前麵卻是筆直的官道

——一條修的非但平整,還很寬闊的官道。

哪怕墟州是西墟第一城,也不該有如此平坦的官道。

很快,他們便知道這路為何如此氣派了。

原本該是墟州東城門的地方,此處是一更加寬闊、高大、繁華的城門。

有官差來回巡視著城門,此間既有布衣進出,也有錦轎來往。

李為意拉了旁側一人問道:“這兒是什麼城?”

那人白了他一眼,“自己來的,不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

李為意心虛:“走,走錯路了……”

那人並未多疑,指了指城門,道:“瞧見這兒沒有?這是瞻陽!”

等人走了,李為意才看向其他人:“瞻陽是什麼地方?”

惹塵驚訝的四處張望,又摸了摸地麵,“這絕不是幻境,這就是真實的世界,可,可我們怎麼會從西墟府走到京畿府了?莫非這妖物有縮地成寸的本領,將我們送到這兒來了?”

李為意才想起來自己可以查看地圖。

他看了一會,決定放棄思考。

瞻陽在瞻山之南,是京畿府的中心,亦是人間的中心,換句話說,這裡是——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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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城比他們想象的要簡單。

官差幾乎沒怎麼盤查他們,瞻陽不過是人間最繁華之城,進了這兒,李為意才知道,墟州原來是個貧瘠小地方。

城裡太大,要弄清楚這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得四處排查,四人分開行動,李為意查不出妖氣,隻能跟著惹塵一道。

一日的時間,即便跑斷了腿也沒什麼結果,一直到日暮時分,四人才在約定好的酒肆彙合見麵。

酒肆熱鬨,樓上樓下都坐滿了人,既有書生,也有商販。

四人在角落尋了處安靜的座位,點了些小菜。

伏明夏:“此間世界太大,真假難辨,沒我們見到的那麼簡單,如今還分辨不出什麼來,這妖物的能力怕是在金丹之上。”

妖物一旦結成金丹,妖法便要強上數倍,普通金丹修士對上了,隻有逃。

秦驚寒隨意一瞥,忽然道:“等會,瞧那邊二樓桌邊的男子,是不是失蹤者之一?”

幾人抬頭看去,卻見一衣著光滑綢緞,油頭滿麵的男子正在二樓飲酒,他身邊依著一柔情似水的年輕貌美女子,那女子聲若黃鶯,言笑晏晏,時不時為其添酒,男子麵露紅光,好不快活。

李為意一眼就認出來:“我見過他的案卷畫像,他是豬肉婦的丈夫!他怎麼跑到京城來了,還有這種豔福?”

伏明夏沉思,“我們怎麼來這兒,或許他便也是如此來的,此地比幻境更真,能滿足來者的一切欲.念,比起漫無目的的排查,不如有的放矢。”

李為意沒聽過這個成語,直接空耳了:“放什麼屎?”

秦驚寒白了他一眼,道:“失蹤前貧窮缺錢的,找此地富商一一排查,必能找到,想要權勢地位的,就去尋高官對比,如此看來,這地方是為失蹤者們準備的極樂世界,難怪他們來了,便不回家了。”

伏明夏:“沒錯,”

她看向遠處正在喝酒的白衣考生,“找張有問,應當是最簡單的。”

惹塵眼睛一亮:“他屢試不中,若是有什麼心願,那一定是金榜題名!這地方若是真能心想事成,我想,他高低得中個狀元!”

那幾位考生在酒桌上議論的,正是今日放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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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結了酒錢,去了放榜處,見那金榜上狀元之名,寫的是張天權三字。

惹塵疑惑道:“怎麼不是張有問?”

伏明夏:“這名字屢試不中,他往日裡出門,連頭都不敢抬,更不敢聽彆人叫自己的名字,若是此地真能隨心所欲,那換個名字應試,也未曾不可,我們不也是未經盤問,便輕鬆進了城嗎?”

天權在北鬥中為文星,這位狀元郎,想來是極其重視科考的。

旁側有人議論,說著新科狀元好福氣,不僅殿試上被陛下賞識,還提前被丞相看中,榜前便捉婿了,今日放榜拿了狀元,晚些時候丞相府還將大擺喜宴。

金榜題名時,便有洞房花燭夜,被他贏麻了。

李為意聽的目瞪口呆。

這和被富婆看中之後買彩票中了六千萬,而後又得知自己考上編製有什麼區彆?

不是,我要是張有問,我也不回家了!

秦驚寒:“既然有了線索,那直接去找他就是!”

惹塵:“提著刀找上門去,你怕是連丞相府門檻都進不去。”

秦驚寒:“那你說怎麼辦,趁他酒宴上喝多了,半夜去把人打暈了,扛出來帶走?”

伏明夏想了想:“把人打暈是不錯的主意,不過,不是打暈他。”

李為意撓了撓頭:“那打誰?”

伏明夏:“新娘。”

她總覺得那妖物對自己關注格外多些,酒樓裡惹塵鬨成那樣,它還將他們放進來,真就這麼腦殘,也不至於藏到現在。

不像是妖物信了他們,更像是它在設計些什麼。

說不定此刻,還在盯著他們,若直接動手搶人,是生怕妖物不知道,他們是為了那些失蹤者而來。

有一個法子,既可以不驚動這裡的人,也不暴露目的。

張有問到底是不是自願留下來的,屆時一問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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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身形太過明顯,惹塵又是個孩子,想假冒新娘,隻有伏明夏能做。

她將新娘打暈藏到偏房,讓秦驚寒等人盯著,自己換了婚服,在房中等著。

外間觥籌交錯,賓客來往,屋內安靜冷清,隻有紅燭跳動,待到夜深時分,才有人推開門,搖搖晃晃走了進來。

她帶著蓋頭,紅布隱約可見那人大致身形。

伏明夏微微蹙眉。

照吳氏和鄰居的說法,張有問身高七尺,因常年低頭走路,有些駝背彎腰,而麵前這人,隱約可見身量極高,腰身被繡著金線的紅腰帶束出流暢的輪廓,穿的是喜服不錯。

那人進來,坐在她身側榻上時,身上雖帶著酒氣,可卻又有一股熟悉的冷冽清香混在其中。

他並未揭開蓋頭,隻是用手指繾綣溫柔地摸了摸那紅布,而後整個人靠過來,依在她的肩頭,用微醺低啞的聲線,貼著那紅綢布輕喚,“……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