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醒來都是黃昏了,她是被餓醒的,不僅是腸胃空蕩蕩的,連心口也覺得空落落的,夢裡的那些畫麵太真實了,仿佛她附身在原主身上經曆了一遍似的。
殷氏也沒讓蕭燕飛回去,使人給她送了好克化的粥與雞湯,還留了她在正院過夜。
蕭燕飛老老實實地養病,她不想繼續沉浸在那種負麵情緒中,乾脆把急救箱裡的那些東西整理了一遍,重新擺放,儘量把常用藥放在上層,方便取用。
當看到那盒包裝完整的感冒藥時,她愣住了。
她確信自己打開了包裝盒,從其中一板藥中取了兩粒吃,但現在……
她再次拿出了感冒藥,將盒子打開,赫然發現裡麵的兩板膠囊都是完完整整,一顆不少。
它又變成了完整的一盒藥,仿佛從來沒人動過。
怦怦!
蕭燕飛心跳不由加快,不是緊張,而是因為激動。
她留了個心眼,又拿了兩粒感冒藥吃,還喝了點止咳糖漿。
當晚,放回急救箱的藥盒和藥瓶沒有絲毫變化,可過了一天一夜後,感冒藥和止咳糖漿全都又變成了完整未拆封的樣子。
這真是見證奇跡的一刻!
蕭燕飛心情大好,真恨不得把她的寶貝急救箱抱在懷裡狠狠親上幾口。
她心情好,又好吃好喝的,休息了兩天,身子已然康複,直到蕭鸞飛興衝衝地來了,說是要帶她去翠微山踏青。
見到蕭鸞飛的那一刻,夢中的那一幕幕不由自主地又浮現在蕭燕飛腦海裡。
在那個夢中,若是沒蕭鸞飛的突然出現,原主哪怕是被趕出了侯府,也可以在冀州好好生活下去的。
是蕭鸞飛毀了原主好不容易得來的安寧,而最後,又是她得了一個“大義滅親”的好名聲。
這怎麼就這麼茶呢!?
“二妹妹?”蕭鸞飛見蕭燕飛不語,便喚道。
蕭燕飛正愁沒機會出門呢。她收拾好情緒,溫溫柔柔地應下了。
翠微山就在距離京城十幾裡的西郊,山腳是一片湖水,山清水秀,風光秀麗。
陽春三月,正是繁花盛開的季節,郊外清新的空氣中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花香。
她們的馬車抵達翠微山時,還不到巳時,山腳已經有兩輛馬車等在了那裡。
兩個容貌嬌美的芳華少女朝她們走了過來,滿麵春風。
“鸞飛,你可算來了!”寧舒郡主親昵地挽住了蕭鸞飛的胳膊。
她氣質高貴,顧盼間,帶著幾分天之驕女的傲氣。
蕭鸞飛親親熱熱地與她們打了招呼,落落大方地為介紹雙方:“郡主,三娘,這是我家二妹妹燕飛。”
“二妹妹,這是寧舒郡主和陸三姑娘。”
寧舒郡主與陸三娘隻是淡淡地掃了蕭燕飛一眼,客氣得體地見了禮。
兩人眉眼含笑,卻又眼神疏離。
她們知道武安侯夫人膝下隻得一兒一女,也就是說,蕭燕飛定是庶女。
在京城的貴女圈,嫡女與庶女涇渭分明,存在一層不可磨滅的隔閡,雙方可以往來,但往往不會深交。
“鸞飛姐姐,你今天居然比我還遲!”陸三娘稀罕地歎道。
寧舒郡主沒好氣地撇撇嘴,嬌聲道:“三娘,你還好意思說,十次遲到九次就是你了!”
蕭鸞飛含笑解釋了一句:“我二妹妹大病初愈,我怕她暈車,就讓人把車趕得慢些。”
寧舒郡主斜睨了蕭燕飛一眼,嘀咕道:“真是嬌氣。”
蕭燕飛抿唇笑了笑,柔柔弱弱的樣子。
她是第一次坐馬車,委實有些不太習慣。
“快巳時了。”寧舒郡主嬌聲嬌氣地催促道,“我們趕緊上山吧,聽說西林寺香火好得很,寺裡的平安符有懷遠大師加持,特彆靈驗,去晚了,可就求不到了。”
陸三娘問道:“我們不等顧悅嗎?”
寧舒郡主搖了搖頭:“不等了。她昨天使人來與我說,今天不來了。”
她皺了皺小巧的鼻頭,嘀咕著:“這裡到處飛著柳絮和草屑,蟲子也多,這些和尚也太不講究了,怎麼就擇了這麼個地方建寺廟呢。”
說著,她嫌棄地用一把繡著蝴蝶戲花的團扇擋了擋口鼻,拿著玳瑁扇柄的玉指上染著嫣紅的蔻丹,與她鬢發間戴的紅珊瑚珠花交相輝映。
“她現在哪有心思出來玩,聽說衛國公這幾天病得更重了……”蕭鸞飛唏噓地歎道,耳垂上墜的那對長長的珠翠流蘇耳環輕輕搖曳。
聽到她們談論“衛國公”,原本正仰望著翠微山的蕭燕飛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
衛國公都重病了,衛國公夫人還來專程來府裡“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