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是為了遮掩住自己的容顏。……(1 / 2)

院子裡靜悄悄的,海棠目送崔姨娘和施嬤嬤走遠,又返回了屋內。

門簾靜垂,屋內屋外靜得沒有半點波瀾。

海棠走到東次間沒看見人,就轉而進了小書房,對著站在書架前的蕭燕飛稟道:“姑娘,姨娘走了。”

蕭燕飛把那摞醫書一本本地放進書架裡,一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她其實並不明白,崔姨娘這會兒慫恿她去求夫人回絕衛國公府到底出於什麼意圖。

蕭燕飛反複地想著剛才崔姨娘的每一個反應,她可以肯定的是,崔姨娘沒安什麼好心。

就跟記憶裡,崔姨娘對原主做的那些事一樣。

每一次都是相同的結局,得到好處的是崔姨娘,倒黴的總是原主。

原主當局者迷,依賴著親娘,可是自己,旁觀者清……

不管對方的目的是什麼,崔姨娘既然這麼想讓自己去,那自己還就偏不去了。

蕭燕飛把其它幾本書全都放進了書架裡,隻留下了一本《傷寒論》,打算這兩天先慢慢地看完這本。

她轉過身,就見海棠端來了一盅剛沏好的熱茶:“姑娘,奴婢給您沏了碧螺春。”

蕭燕飛本想吩咐海棠把茶盅放到書案上,目光掠過了那張花梨木書案,卻是一愣。

書案中間擺著一個小巧的碧玉睡狐鎮紙,下麵壓著一張小小的紙條。

風一吹,那紙條如蝶翅般輕顫不已。

蕭燕飛心頭一顫,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了書案前,若無其事地將手頭的這本《傷寒論》壓在了鎮紙上,藏起了紙條。

待海棠上了茶,蕭燕飛就隨意地揮了揮手:“你下去吧,我一個人看會兒書。”

海棠依言退了出去,蕭燕飛一個人坐在了窗邊的圈椅上。

書案前的窗戶開了一扇,窗扇在風中發出吱嘎的搖晃聲。

窗外的庭院空蕩蕩的,唯有那開得正豔的大紅茶梅在夕陽的餘暉中輕輕搖擺,雲蒸霞蔚。

蕭燕飛看了看窗外,一手拿開了那本《傷寒論》,露出其下的鎮紙與紙條。

她記得她走進小書房時,這扇窗戶就開著,隻是她沒在意,也就沒注意到這個本來不屬於這裡的鎮紙。

她垂下眼睫,拿起那張壓在鎮紙下的紙條。

紙上寫了八個字:明早辰初,萬草堂見。

筆力虯勁,有幾分穿雲裂石之氣。

哪怕上麵沒有落款,蕭燕飛也猜到了這張字條的主人。

“哎——”

蕭燕飛盯著那張紙條愣了半晌,長歎了一口氣。

雖然她早就知道顧非池武藝高強,不過侯府的這圍牆少說也有三米高吧,府內還有不少護衛在巡視,他居然還能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來,給她留了這條子。

蕭燕飛咽了咽口水,有些後怕。

那劍鋒的寒意仿佛再次抵在她的頸項上,令她不寒而栗。

該來的,躲不過。

明天就明天吧,早點治好他爹,她的小命也能多一層保障。

燒了字條後,蕭燕飛把那個碧玉鎮紙裝進了荷包裡,就翻起了那本《傷寒論》,古語艱澀無比,不過幸而原主從小讀過五經,也讀過史書,讓她很容易理解醫書上的文字。

也難怪古語有雲:秀才學醫,籠中捉雞。

人還是得多讀書啊。

蕭燕飛覺得,人的焦慮大多源於對事件的不確定性,收了顧非池的字條,她反而安心了,該看書就看書,該吃飯就吃飯,該睡覺就睡覺。

心靜自然眠,她夜裡睡得格外香甜,一夜無夢到天亮,次日一早就按著約定的時辰出了門。

原主從前成天悶在侯府裡,足不出戶,也就是昨日,蕭燕飛才知道她隻需要跟夫人報備一聲,就可以出門。

字條上寫的“萬草堂”就在距離侯府兩條街的地方,走上一刻鐘也就到了。

打發了海棠去附近的點心鋪子買糕餅,蕭燕飛提著新買的小木箱獨自進了萬草堂。

醫館的夥計迎了上來,熱情地招呼道:“姑娘是來看診,還是抓藥?”

“看診。”蕭燕飛從隨身的荷包裡掏出那個小巧玲瓏的碧玉睡狐鎮紙,對著夥計晃了晃。

夥計先是一愣,接著笑容變得更燦爛了:“姑娘請隨小的往這邊來,公子正在裡頭等姑娘。”

那夥計跟另一個夥計招呼了一聲,就帶著蕭燕飛穿過了前堂,掀開一道氈簾走向後堂。

後堂的窗戶緊閉,光線略顯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