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開了?!
開!了!
係統完全不理解,係統大受震撼!
開了鎖後,虞珈雪輕鬆地拍了拍手。
“你彆說,這修仙界鎖人的方式還挺古樸。”
開起來簡直毫無難度。
聽了這話,係統更加震撼。
平心而論,無上劍宗的鎖材質也是極好的寒鐵,沒有任何問題,如果硬要挑錯,也隻能說他們從未想過被關在這裡的弟子,居然還會用鐵絲開鎖罷了。
而且——
[你開鎖的姿勢為什麼這麼熟練啊?!]
“因為我是甲方啊。”虞珈雪攏了攏袖子,姿態及其優雅,動作極其自然地收起鐵絲,“對於甲方來說,開鎖不過是基礎技能罷了。”
沒點保命的本事,早就被乙方太太套麻袋了好嗎。
係統:?
現在做甲方也這麼卷了嗎?
聽起來很離譜。
但說這話的人是虞珈雪,一切又變得正常了起來。
係統不禁想到,自己才認識這任宿主短短一會兒,就已經被她的騷操作創得重啟遁走數次,那作為她的身邊人,一定活得更刺激吧?
“嗐,彆管這些了,我早就說過,沒有比畫畫更簡單的事情了!”
趁著係統輾轉糾結之時,虞珈雪早已推開了牢門,往外走。
係統難得沒有和她嗆聲。
事實上,在經曆了虞珈雪幾次騷操作後,係統早已麻木,他現在已經不再期望虞珈雪能夠按照劇情走,隻求她不要崩了它的養老院就可以了。
[直走,小心不要碰到左邊的牆壁。]
[左轉彎向前,動作輕一點。]
懲戒堂內靜悄悄的,密閉的空間蔓延著令人煩躁的濕冷,隱隱還透著一絲涼意。
巡邏的弟子好像不見了。
虞珈雪將一切納入眼底,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稍,在腦中深情道:“還知道幫我引走那些弟子,小零啊,你果然是愛我在心口難開。”
係統999被惡心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少自作多情,本係統才沒空管你,還不是那個羲和宗——]
“羲和宗?”
[羲和宗是修仙界第二大宗門,全是筆修,各有所長,乃風雅之地。]
虞珈雪眯起眼,篤定道:“小零,你有事瞞我。”
係統沉默了一會兒:[從這裡走出去,一路東行,往羲和宗去便好。]
[其餘的事情,你不要再問了。]
[宿主,這是為你好。]
係統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
虞珈雪臉上漫不經心的笑意淡了些許,慢慢側過身,向裡麵瞥了一眼。
那裡是地牢更深處,全然死寂的黑,濃鬱到一眼望不到底,更沒有半絲光亮。
虞珈雪忽得停下腳步:“我看見了。”
係統一愣:[什麼?]
“我說,我看見了。”
虞珈雪言簡意賅:“在地牢深處,很多血,很多刑具,很多被關著的妖獸。”
這一次,虞珈雪沒有騙人。
她是真的看見了。
越過重重銅牆鐵壁,越過無數的陣法,越過不該出現的黑暗——
她看見了。
在地牢深處,幾隻貓狗似的動物趴在地上,低微地喘著氣,皮肉翻卷傷痕累累,乾涸的鮮血黏在皮毛上,將本該柔軟的皮毛黏得一簇一簇的,滿身的血汙,硬是將白色的皮毛都襯托得黯淡無光。
而這竟是其中情況較好了。
傷痕最深的那隻鳥雀,森森白骨裸露在外,一雙本該華麗的羽翼生生被人折斷,偏偏又不扯下,幾絲皮肉還黏在背後,沒呼吸一次,都會發出一聲哀切的慘叫。
在虞珈雪看到它們的時候,它們似乎也察覺到了虞珈雪的注視,一雙雙暗淡的眼眸忽得發亮,濕漉漉的,那隻鳥雀還輕輕扇動了一下羽骨。
它們的眼神是那樣的麻木,在對上虞珈雪的目光時,忽然爆發出了異樣的光芒。
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即便是被關押到如今,它們仍在期待有人救他們出去。
麵對如此鮮血淋漓的場麵,饒是心理狀態極好的虞珈雪,一時間都有些怔忪。
這樣的眼神……它們並不隻是些尋常普通的鳥獸。
而是已有神智的妖族。
短短幾秒,虞珈雪收回了目光,恢複了狀態。
眼見她似乎抬腳要離開懲戒堂,係統生怕她改變主意多管閒事,飛快吹起了彩虹屁。
[宿主您確實十分優秀,適應的很快,也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不愧是被我挑中的最後一任——]
“您”字都出現了,可見又是一件大事。
虞珈雪伸出去的腳未落地,‘唰’得一下轉過身。
不妙的預感在心中誕生,係統急忙問:[宿主你要去哪兒?]
虞珈雪語速飛快:“我要去看看能不能救他們。”
係統啞然,幾秒後才慢吞吞道。
[……你救不了它們。]
它決定多說幾句,打消這位宿主的念頭。
[這是無上劍宗最大的秘密。]
[幾位長老聯合掌門,瞞著謝劍首,在懲戒堂內偷偷關押了許多妖族,以此磨煉弟子的殺伐劍道。]
“這些妖獸是怎麼來的?”
[騙來的,搶來的,還有全家被一鍋端的。]
虞珈雪深吸了一口氣,麵部痛苦,聲音顫抖:“抱歉,我有點控製不住。”
[我知道,我理解,乍一聽都會不舒服,但是宿主你真的彆管了,這本來就不關你的事。]
[你是此方天地的女主,得天地之鐘愛,隻要你願意和男主在一起,從此以後一帆風順,不會有任何的困苦——你本就不必麵對這些鮮血淋漓的慘淡。]
“不,我想你誤會了我的意思。”
虞珈雪挑了下眉毛,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弧度並不過分燦爛,也不算冷淡。
“我不是害怕,隻是快要控製不住我打人的手了!”
光是這麼短短一段時間,她的拳頭都不知道硬了幾次了。
虞珈雪真誠建議無上劍宗改個名字,叫“無上拳擊場算了”,這裡從人到事,都太適合被她重拳出擊了。
不妙的預感席卷了係統999的全身,仿佛有誰即將在它體內植入病毒。
果然,係統999剛冒出這個想法,就見虞珈雪輕輕吐了口氣,向地牢深處拔腿狂奔。
每一個點都精準地踩在了剛才係統帶她出來時,告訴她的位置,敏捷得堪比高中學生閃躲數學老師粉筆頭的身姿。
係統聲嘶力竭:[宿——主——!]
它透露那麼多底細,是為了讓你避開岔路,不是讓你在岔路上策馬狂奔刨出山路十八彎的啊!
虞珈雪顧著認路返回,抽空敷衍了一句:“彆嚎了,事已至此,埋怨是最無用的事情。與其自怨自艾,不如打起精神,振作起來——”
打斷她廢話文學的,是一聲來自係統的響亮的抽泣。
虞珈雪:“……”
不就開個鎖,多大點事兒,至於嗎。
這麼喜極而泣,還讓她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