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日光比早上要好些,隨寧去見了老住持,隻得到答案說那串珠串存世最多不過十年,應當不是她父親為她所求。
隨寧安靜跪坐在蒲團上,聽到這話也隻是輕歎著說句原來如此。
她其實沒什麼驚訝,早在前世她便猜到這是隨家二嬸做的假,為了讓那位二堂姐來東宮見太子。
但隨寧那時不想和隨家撕破臉,溫溫吞吞沒答應卻也沒拒絕隨府二堂姐要來的事,默認讓那邊過來找她。
她不想讓太子覺得她惡毒,私心卻想讓隨家能把蕭玉趕出東宮。
可惜最後蕭玉直至和太子定親也沒被禁止進東宮,隨寧反倒因為二堂姐的陷害被人看出她對蕭玉的討厭。
老住持已年近古稀,他是看著隨寧長大,提醒道:“此物珠紅石綠,用的紅線卻沾染血色,恐有邪祟作惡,你最好遠離送禮的人,心術不正。”
屋裡佛像肅穆,炭火慢燃。
隨寧睫毛微顫,安靜許久,才應一聲多謝住持的提醒,住持歎息一聲,也沒再多說什麼。
建京這幾年皇子私下爭鬥非常厲害,甚至有位皇子因為被陷害囚禁至今。
處在儲君之位的太子,盯著的人更不在少數,在他身邊的隨寧自也是眾矢之的。
隨寧起身朝老住持告了辭,離開時讓丫鬟把東西收了回去。
她沒說昨天在這東西加持下安睡一天,或許於常理而言,連她都已經是邪物。
老住持剛才說的話隨寧貼身丫鬟都聽見了,小丫鬟對這種東西自是害怕,但沒敢多提,隻小心翼翼問一聲小姐要回去了嗎。
隨寧站在門口,眼眸微抬,讓丫鬟等在門口,自己去後院走走。
寺廟殿宇高大巍峨,重簷脊頂,有兩個侍衛守在後院角門之下,禁止其他僧彌進去。
就算李側妃的人過來,也隻會得到一句沉王和住持談完了事,正準備回府。
沉王向佛,不是在這種地方見隨寧的性子。
但他們見隨寧過來也沒攔著,反而退開了一步。
寒風凜冽,吹起隨寧鵝黃衣袂,她什麼也沒說,慢慢走上回廊,等行至一半,她步子才緩緩停下來,朝前麵的男人福身,喚道:“老師。”
漆紅欄杆前站著一個高大男人,他手背在身後,拿著一封信。
沉王轉過頭看一眼隨寧,走在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