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幼可扒著窗縫往外看,一臉興奮和係統分享她的猜測,“我爹害怕功德金光,結合那個夢,莫非是個鬼修?我娘不可能是佛修,卻跟他同歸於儘,神婆本婆沒跑了。”
係統沒吭聲,直覺哪裡怪怪的。
滕幼可眼皮一掀,指著院門外一閃而過的高挑身影,“我長姐十五歲就如此大氣沉穩,為免長輩尷尬貼心地回避,實屬難得,提前預定正道之光。”
「夢裡她半張臉可都是魔紋,殺人不眨眼。」係統小聲嗶嗶,它對“正道之光”有點ptsd了,問就是被坑過。
滕幼可輕哼,不疾不徐說下去,“可惜,她後來為蒼生而戰,受傷後意外滋生心魔,不慎迷失自我,沒想到昔日同伴竟拔刀相向,可悲可歎。”
見自家宿主故意略過剛剛門外那一絲殺氣不提,係統悟了,她這是親妹子眼,怎麼開心怎麼編。
“我二哥自不必提,一劍給我入了魔依然那麼優秀的長姐捅個對穿,一看就是個萬裡挑一的絕世……二百五。”
滕幼可使勁撇嘴,“我不懂,長姐當時心魔纏身,六親不認,看到他那張臉尚且能下意識停手,他又沒瞎,怎麼就出劍了呢?”
係統:這題超綱了,過。
“既然下得了狠手,為什麼緊跟著自儘?一家五口,好歹活一個啊。”她憂傷地拖長尾音,目光逐漸放空。
等回過神,院子裡早已歸於安靜,討厭的人終於被趕走了。
滕風輕、滕雲淡姐弟倆前後腳到家,因為做好事得了那一貨擔的謝禮,滕雲淡被爹娘和姐姐從頭誇到腳,開心地掏出一包紅豆糕,和一家人親親熱熱地分了,還特意挑出其中他看著最順眼的一塊,拿進屋送給妹妹吃。
他有個小秘密,每次他看著最順眼的東西,是吃的,就最甜最好吃,是用的,就品質最高最耐用,屢試不爽。
滕幼可因為那個夢,多少對這個二百五、咳,對這個二哥有點小意見,不過她穿了近千次書,很分得清現在和未來。
她聲音軟軟道了謝,雙手捧過紅豆糕送到嘴邊,小心翼翼嘗了一口,嗯,還挺甜,及時撫平了她的饑餓感。
看著她兩腮一鼓一鼓,小鬆鼠進食似的,滕雲淡一顆心都被萌化,再一看爹娘也笑得滿臉欣慰,長姐更是——
咦,長姐看他的眼神為什麼有點凶?
他揉揉眼,定睛再一看,原來是錯覺,就說長姐沒事瞪他乾嘛,她正一臉溫柔地伸手幫妹妹擦掉嘴角的碎渣兒呢。
等到滕幼可獨自吃完一整塊紅豆糕,喝了杯溫茶,歇了片刻才沉沉睡去,滕屠夫和閻神婆忽然相擁而泣。
“孩兒她爹,你看到沒有,咱們小可這次足足比之前多醒了半刻鐘!”
“是啊,不枉你夜夜為她安魂,累得腰酸背痛,白天出去跳大神總比彆人難看,她的睡症看來是真的在好轉了,以後肯定一天比一天好。”
閻神婆:“……”中間那句多餘。
妹妹一醒,滕雲淡終於不再是家裡實際上最小那個,他感動極了,扭頭看了看他姐,被瞪了一眼,轉頭抱著門框嗚嗚哭。
一家五口的日子,一下充滿了希望。
在沒人注意到的角落裡,滕風輕哀傷地看了眼爹娘,又一臉複雜地盯著滕雲淡沉默片刻,忽然道:“今天其實還有個好消息,是關於二弟你的。”
滕雲淡“嗝兒”一聲,咽口吐沫激動地搓搓手,等著他姐宣布這個好消息,話說他今天運氣可真不賴,好事連連啊!
“恭喜你,你進門之前剛被許家退婚了。”
接下來,你很快就會因為同窗的嘲笑而鬱悶逃學,在山裡撿到那塊讓你氣運逆天的玉佩,從此於修行一途順風順水,一步一步和我漸行漸遠,直到……那一天再次到來。
白日還在學堂跟同窗炫耀自己有個煉氣六層未婚妻的滕雲淡:“???”
明天要被群嘲了,哇的一聲哭出來。